第469章 冷宮廢後仕波出走

看著表妹遞過來的酒袋,元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卻毫不猶豫的接過來,苦笑道:

“表妹,你這又是何苦?你明明知道,我寧願死,都不會說出,是你讓我去毒害孫貴妃。”

皇後聽他說得這樣明白,不禁著急的捂住他的嘴:

“別說了,你被打得這樣傷,喝兩口酒,睡著就不痛了。”

胡善祥離元佑那麽近,近到在這又臟又臭的監獄裏,仍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元佑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

胡善祥拼命推開他,低聲呵斥道:

“你瘋了!弄得我身上都是血,一會怎麽回宮?”

元佑本就被打得不輕,被她一推,踉蹌著退了兩步,跌坐在鋪著稻草的床上。他笑道:

“從小我就喜歡你,我知道,你心裏也曾經有我。我願意為你死,願意喝下你冒險送來的毒酒,你卻連抱我一下,都嫌會沾上我的血。”

“表哥……我……”

“你要親手喂我喝下,死我也認了。”

元佑眼裏的笑意更深了,他將酒袋遞向胡善祥。

胡善祥沒想到,一向不善表達的表哥,此時卻變得矯情起來。

無奈之下,她只好伸手去接,沒料到元佑卻一把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元佑拿起胡善祥的手,讓她抓著酒袋,往他的嘴邊送。

胡善祥膽戰心驚的看著他滿是血汙的臉,哆哆嗦嗦的隨著他的動作,看他仰頭將酒袋裏的酒,大口大口,喝得一滴不剩。

牢房門角的一點陰影擴大開來,陰影聚成了一個人影,是個身穿明黃龍袍的男人。

“賤人!”

胡善祥如五雷轟頂。

她驚慌失措的從元佑懷裏站起來,元佑卻一點不奇怪,他在胡善祥將毒酒遞給他以前,就看見那門角有個身影晃了晃。

既然大家都活得不快樂,還不如一起去死。

下輩子,我早點娶你。

胡善祥這才意識到,元佑剛才那番話,都是說給門外那個人聽的,他想讓自己和他一起死。

她幹笑了兩聲,回頭去看床上的元佑,只見他靠在墻上,頭耷拉著,嘴角的血沫子垂掛在空中,擺來擺去。

胡善祥伸手過去替他擦掉嘴角掛著說的血,淡淡說道:

“您已經聽到了,白礬是我讓元佑去下的,您的幾個妾室,已經不能生育。不過這有什麽關系,您是皇帝,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您殺了我吧。”

“殺了你?讓你和這個男人一起去投胎,雙宿雙棲?不,朕不會殺了你。”

皇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他不再看胡善祥,轉身向外走去。

翌日,廢後詔書當朝宣布,所列罪狀,令大臣無話可說。

胡善祥被移出坤寧宮,搬到了東華門邊那個平時臨時停靈的冷宮裏。她宮裏的梨花、荷花,陪著她一起進了冷宮。

大公主送到太後膝下撫養。

張太後摸摸大公主的頭,示意宮女將她抱走,轉頭對驚恐不安的嘉興道:

“早就跟你說過,安安分分,不要和你皇嫂找這個那個的麻煩,好在寶應走了,否則,你會和胡善祥一樣的下場。”

嘉興跪下,抱著太後的腿哭到:“母後,熱孝已過,您把我嫁出宮吧,嫁給井源!他喜歡我!我願意嫁給他!”

張太後嘆了口氣,像摸大公主的頭那樣,輕輕的撫摸著嘉興長公主。

花蕎聽了胡善祥和元佑的事,長長嘆了口氣。

兩個相愛的人,能最後走到一起,是多麽不容易。

她往旁邊重重一靠,呼延錦伸出手將她攬在懷裏,她將臉埋進他懷裏,扭啊扭的一頓亂擠。

呼延錦笑道:“你老老實實的,我就給你看一樣東西。”

“是什麽?”

花蕎立刻跳起來,眉開眼笑的向他攤開手心。

呼延錦從懷裏掏出一張淡黃色的紙,輕輕放在她的手心裏。

她打開一看,是卦姑算出來合適他們成親的三個日子。

現在兩人的父母都不在,呼延錦也想認真將三書六禮走完,日子定下來,就讓花蕎暫時搬到縣裏的一處宅子住著。

大婚那天,再將她八擡大轎擡回莊上。

“你喜歡那一個?”呼延錦將臉湊到花蕎臉旁問道。

花蕎歪著頭笑道:“那你喜歡哪一個?我們兩人一起指。”

兩個人的手指頭碰在了一起,都指向了三個日子中,最接近的一個:

明年的三月十七。

初冬已至,暮春咫尺。

花蕎搬到縣裏住有個好處,就是裏他們的濟世醫館近,她每天沒事就到醫館裏跟陳大夫學習。

劉師兄本不屑於與女人為伍,可她們來醫館的時候,頭發像男子一般,挽在網帽裏,戴著口罩、穿著罩衣,和他這位男大夫也沒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