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不是演習(第2/4頁)

昨晚新內閣宣布開通幾趟列車,供南京願意離開的市民南遷。老人和兒童是一定要走的,還有在南京城裏不擔任要緊職務的婦女也可以撤離。從今天早上開始,南京就到處可見這種逃難的人流了。

街上到處都是家人離別的景象。兒子送別父母、丈夫送別妻子、父母送別孩子……一對對、一群群,抱在一起哭。

路邊一個父親,用力從小女兒手中奪走大絨毛熊,扔在一旁,不顧女兒大哭,硬是把她塞在已經滿當當的小汽車裏……街上,到處是這種被丟棄的絨毛玩具、布娃娃,還有散開的被褥、棉襖……

街邊高大的銀行門口,突然沖出二十多個荷槍實彈的憲兵,一字排開。銀行裏兩個兵擡著沉重的鋼板箱出來,搬上一輛軍卡……然後又是一箱……

向小強知道,箱子裏是金條。現在南京和上海的所有黃金,都正往南方轉運。

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搞出來的嗎?

他搖搖頭,自我安慰道,自己帶隊北上救人,只不過是給了滿清一個借口罷了。那個廣武皇帝能政變上位,就是要打定主意南侵的。沒有自己這個事,也會找出別的借口。甚至會制造一個什麽“事件”來當借口。

但,這導火索畢竟是自己點燃的,現在後果終於壓到自己身上了。他和朱佑榕,一個主使者,一個執行者。朱佑榕這個小女孩都有勇氣留下來承擔這個責任,他向小強身為大男人,又有什麽可害怕、可抱怨的呢?

盡管這樣想了,向小強仍是感到手腳冰冷,冷汗不斷滲出後背,手一直在輕輕的抖。

……

又過去了三天。

南京城裏該撤的人都撤的差不多了,現在連白天街上都是空蕩蕩的,已經看不到老人和小孩了。留在這裏的平民都是有重要崗位的。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中,女性的比例也大大減少。

到了晚上,這座城市幾乎一片漆黑。秦淮河畔的霓虹燈也不亮了,那些遊船畫舫、青樓夜總會已經好幾天都不開了。大街上黑洞洞的,兩側的樓房沒幾扇窗戶亮燈了,只有路燈靜靜的亮著。一隊隊巡邏的憲兵,整齊的腳步回蕩在街道上。

從清朝動員到現在已經十天了。總動員後這麽久還不打仗,世界各國都很不適應。大家都在猜測清朝是不是真的想打仗。各國都在猜測,清朝廣武皇帝動員只是為了做做樣子,搪塞一下日本。畢竟面對南明如此堅強的長江防線,清朝皇帝可能也沒有信心……

但是另一種反對的意見是,十天以來,集結在長江北岸的清軍只增不減,從動員前的約100萬常備軍,到現在的350萬大軍,平均每天增加25萬人。這麽強的集結,實在不像是不願打的樣子。

至於什麽時候打?分析家認為,這幾百萬大軍壓境,每天耗費的軍費都是天文數字。要是真拖上半個月一個月的,就是富庶的南明也耗不起。所以要打的話,就這幾天了……

至於英國,大家都明白,英國不會為了一個遠在天邊的盟友而挽袖子助拳的。南明能期望得到的,也就是一些援助,經濟上的、技術上的、外交上的。現在整個歐洲,不,應該說整個西方,除了德國和意大利,都患上了戰爭恐懼症,1914-1918年的戰爭留給他們太多的恐怖回憶。現在是別人不打到自己頭上,一般不會去為別國打仗的。

要來大明“共度除夕”的英國王儲愛德華,坐著胡德號一路視察海外殖民地,本來最後一站是大明的,前一段時間停在新加坡過聖誕節。正逢清朝戰爭動員,他便賴在新加坡不走了。應對記者采訪時說,父王喬治五世病情惡化,他在等進一步消息,如父王病危,他可能會取消訪明計劃,打道回國。

但大家都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些天,大明的情報機構不斷收到北邊傳來的情報,關於清軍的數量、裝備、集結地、以及最重要的,何時進攻。

在這一點上,各份情報相互矛盾,時間眾多。從最遠的二月份進攻,到最近的幾個小時後進攻。每份情報都說得斬釘截鐵。還有不少情報說偽清根本就沒打算進攻,這只是做做樣子。

還有那一門神秘的列車炮,現在也從南明的視野中消失了,不知北清橫貫長江北岸的鐵路上,它潛藏在哪一段。

至於它的口徑,至今仍不清楚。因為看到它的幾個情報員都說它一直蒙著炮衣。但根據列車炮的長度推算,口徑絕不會小於300毫米。

……

短短幾天,向小強的帝國人民衛隊擴充到了2000多人。幾乎都是從別的精銳部隊抽調來的精華:禁衛軍、突擊隊、錦衣衛、憲兵部隊,以及首都衛戍部隊——拱衛南京的八個王牌師。

他們被告知,女皇陛下有兩支直屬衛隊,宮裏是禁衛軍,宮外就是帝國人民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