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處女航(第3/4頁)

港口又再次歡騰起來了。白發蒼蒼的船長捧著一瓶香檳上來,雙手呈給朱佑榕。朱佑榕高高舉起,向大家展示一圈後,又交給船長。這時,“永安公主號”船頭垂下了一根鋼纜,船長接過來,把香檳瓶拴在鋼纜頭上,然後又雙手捧給朱佑榕。

朱佑榕微笑著接過來,轉過身面向郵輪,在歡呼聲中高高舉起那瓶香檳,用力向船頭扔去。香檳瓶被鋼纜帶著,劃了一個弧形撞碎在船頭上,漆黑的船頭上像開了一朵白色小花。

樂隊奏起莊嚴的音樂,千萬只小氣球帶著彩帶,騰向天空,港口內歡呼聲頓時達到高潮。

這是“擲瓶禮”,從歐洲傳過來的,就是在新船下水或首航典禮上,把一瓶香檳撞碎在船頭,借此祝願這艘新船在海上經得起風浪,航行平安。一般砸香檳這個環節,都是由在場最尊貴的女性進行的,一般是船主夫人。當然今天朱佑榕來了,香檳自然由她來扔。

朱佑榕講完話,扔完香檳,典禮最吸引人的部分都差不多了。廣州市長、和永安公主號的船長又分別上台講了幾句話,因為朱佑榕講得很短,他們也不能講得更長。即便如此,已經無法取得朱佑榕講話時的效果了,台下始終吵哄哄的,大家都在大聲說笑、聊天,等著他們快快講完,好看郵輪出航。

他們講話的時候,乘客們也開始上船了。向小強想跟朱佑榕最後道別一下的,但四下望去,黑壓壓都是人,也不知道她在哪裏,遂打消了這個念頭,帶著秋湫和自己的隨員,還有阿爾弗雷德·克虜伯,一起朝登船碼頭走去。

到了舷梯旁,仰望這艘三萬八千噸的巨輪,顯得更巨大了。黑漆漆的船身聳立在眼前,好像一堵黑色巨墻。人在它的腳下,就像個小螞蟻一樣。

正要排隊上去,一個軍官在旁邊悄聲道:

“向大人,請來一下,陛下有請。”

向小強一看這個軍官,認出是個禁衛軍,心裏總算釋然了,朱佑榕還想著和自己最後道別,呵呵,到底是“朋友”啊。他請克虜伯先上船,讓秋湫和隨員們在原地等他。

禁衛軍軍官帶向小強來到了港口的一個地方,這裏是一個小院,很僻靜,和外面萬人嘈雜比起來,這兒就像個世外桃源一樣。

一輛黑色豪華轎車停在院中,朱佑榕靠在車上,靜靜的立著,依然是頭戴貝雷帽,身穿套裝,雙手垂在長裙前,擺弄著自己的手套,長裙下,兩只高跟鞋尖很淑女地並在一起。

她完全沒有了剛才萬人前演講時的風采,相反,竟顯得有些楚楚可憐,就像個多愁善感的女高中生一樣,文靜地站在那裏,靜靜地望著他。

向小強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一動,想到兩個月不能和面前這個女孩見面了,心中竟是一陣強烈的不舍。他仿佛覺得眼前的女孩不是女皇,而是一個自己暗戀的女生。

唉,剛才她是大明女皇,是屬於千萬人的。現在,在這一刻,她只是少女朱佑榕,屬於我一個人……

所有衛兵、隨從都退到外面去了,小院子裏只剩下兩人。

向小強緩步走到跟前,輕聲道:

“陛下。”

朱佑榕望著他,突然一滴眼淚滾了下來。她頓時面紅耳赤,羞得無地自容,立刻轉過頭去,飛快掏出手絹擦了一下。

向小強望著朱佑榕的背影,心中萬般滋味交織。他沒想到朱佑榕對自己竟是那麽的不舍。這丫頭平時掩飾得太精心了,搞得向小強都不清楚她對自己到底怎麽樣,究竟是有一點“意思”,還是很多“意思”。現在看來,這個“意思”少不了。

向小強每次見朱佑榕、和她單獨相處時,都在潛意識裏把她拒在千裏之外。雖然覺得這個女孩很吸引人,但也僅此而已,有意識地對她只是利用,並不給自己一絲一毫的機會愛上她。他知道那樣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向小強心裏無奈地長嘆一聲,心中酸楚不已,還是裝作沒看見朱佑榕的淚珠,笑道:

“陛下,挺之就要走了,陛下還有什麽交代的嗎?”

朱佑榕背對著他,臂肘扶在汽車上,也不轉身來看他,怕他發現臉上的淚痕。她搖了搖頭,輕輕說道:

“不……沒什麽交代的了……還是那些。……挺之,你……”

她說到這裏突然哽住了,後背難以察覺地抽搐了兩下,好大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

“你保重……行了,我叫你來只是跟你道個別,沒別的事了……你走吧。”

向小強盯著朱佑榕的背影,感覺自己心也要碎了一般,好像她現在的感覺,自己完全感受得到。

他嘆了口氣,輕聲道:

“陛下保重,挺之走了。”

說外,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

登上了“永安公主號”的甲板,仿佛登上了十層高樓,港口內的設施、密密麻麻的人、還有遠處一碧萬頃的大海,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