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幫助

火力反制需要在很短的時間內,根據敵方的炮彈軌跡,計算出敵方火炮陣地的大致方位,這需要很強的數學能力。

早在18世紀中期,法國炮兵之父格裏博瓦爾就創立了專門的炮兵訓練學校,拿破侖就是從這裏畢業。在拿破侖執政時期,炮兵出身的拿破侖很注意炮兵人才的培養,法國的炮兵得到長足進步,一躍成為和步兵、騎兵並列的兵種。

相對於步兵和騎兵,炮兵更加難以訓練。一名合格的炮兵指揮官,在數學方面的造詣,不會低於一名大學講師,也正因如此,炮兵被很多人稱為“科學家兵種”。

法國很多高級軍官都是炮兵出身,比如北方集團軍群的司令官福煦;比如在不久以後會接替約瑟夫·霞飛擔任法軍總司令的羅伯特·內維爾;甚至霞飛本人,他在進入軍隊時,服役的第一支部隊也是炮兵。

這反映了法國人對炮兵的重視,也反映出炮兵在法軍內部體系中的地位。

在三個月前的凡爾登戰役中,法國人就曾經多次通過火力反制,打掉德國人的炮兵陣地,從而有效地保護了本方陣地。如果不是法國炮兵的出色表現,法國人不一定能守住凡爾登。

鄧普斯蓋爾也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炮兵專家,否則他也不會在人才濟濟的法國炮兵中脫穎而出,擔任一支炮兵旅的旅長。

在鄧普斯蓋爾的指揮下,法國炮兵在很短的時間內確定了德國炮兵陣地的位置,然後集中所有的火炮,對德國人的炮兵陣地進行覆蓋性打擊。

打擊的效果很好,不到10分鐘,德國人的炮兵偃旗息鼓,再也沒有了反擊能力。

法國人的飛機還在天空中盤旋,試圖找出殘余的德國火炮。如果找到的話,飛機上的觀察員就會標明方位,然後用信鴿傳達給地面炮兵部隊。除非是固定的目標,否則法國人不會出動轟炸機,相對於戰鬥機來說,轟炸機太脆弱了,現在的飛機發動機只有150馬力左右,如果裝上炸彈,就不可能安裝更厚的裝甲。

飛機在這個時間節點還處於初級階段,目前的飛機,時速大概150公裏左右,升限只有四千米到五千米。

戰爭不停地催發新技術的誕生,“飛機射擊協調器”在去年被德國人率先使用,裝備有飛機射擊協調器的福克戰鬥機完全控制了法國的天空,協約國的飛行員在戰場上平均活不過六個星期,從1915年秋到1916年初,這段時間被稱為“福克式災難”。

戰爭期間,敵對國家之間沒有什麽專利可言,於是法國人也把射擊協調器裝在他們的飛機上,天空再次形成均勢。考慮到協約國強大的生產能力,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至少在埃爾貝庫爾,這裏的天空屬於法國人。

這裏的地面,屬於秦致遠下屬的外籍軍團。

……

夜,索姆河。

索姆河並不是通常意義上長江、黃河那樣的大河,而是一個類似於沼澤帶一樣的河谷,河道只有二三十米寬,如果是在夏季,一個猛子就能紮到對岸。

現在是冬季,渡河的難度雖然大了許多,但同時也使德國人放松了戒備心理。

索姆河北岸,一支部隊正在沉默行軍。這支部隊大約150多人,他們戴著M1914式頭盔,頭盔外面還裹著一層灰綠色裹布,身上穿著德國人傳統的鐵灰色軍裝,這是今年剛配發的最新款式。

M1914式頭盔最大的特征是頭盔頂部中央的槍尖裝飾,這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德軍部隊,和法國人及英國人的頭盔有明顯不同。

這支部隊就是胡聽風和葛立夫率領的特務營。

特務營,是秦致遠提出的代號,含義就是字面意思,是一支“執行特殊任務的部隊”。

這支部隊由胡聽風率領的50名偵察連士兵,葛立夫挑選出來的一百名第二營士兵,以及十名德裔法國人組成,他們將承擔敵後穿插任務。

最近都是陰雨天氣,地上到處都是積水,路面泥濘難行,又不能使用手電筒照明,前進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能在預定時間到達指定地點嗎?”葛立夫難得開口問胡聽風。

戰士們走得很艱難,不是有人會滑倒在地,身上沾滿泥水,好在戰士們紀律性很強,沒有人開口抱怨,大家互相扶持著在黑暗中前進。

“差不多。”胡聽風看看天色,給出一個並不肯定的答案。

陰天,什麽都看不到。

胡聽風皺著鼻子嗅嗅空氣的味道,突然攥起拳頭蹲在地上。

就像是得到戰鬥信號一樣,葛立夫馬上蹲下,並且提醒身後的戰士。

很快,所有的戰士們全部蹲下,就像兩條蜿蜒的巨龍盤在道路兩側。戰士們紛紛舉槍對準未知的黑暗,做好戰鬥準備,準備迎擊可能出現的敵人。

“暗哨!最少兩個人!”胡聽風指著大概四五十米前的一處小樹林,湊到葛立夫耳邊低語。這是昨天偵察過的,這裏也是胡聽風他們偵查的最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