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合作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這句話雖然不全對,但是說明了一個深刻的道理,如果要闡述開來,大概和“相對論”差不多。

這個“相對論”不是愛因斯坦的那個,而是:一個觀念的正確與否,不是絕對的,取決你選擇了什麽樣的參照物。

就想馬克西姆所說的那樣,秦致遠的辦法,或許在遠東的民國可以實施,但在法國,實施起來絕無可能。

因為兩個民族的人口基數決定了他們不同的施政方針,一個是要努力增加人口,一個是要努力移民以釋放生存壓力。

所以秦致遠才能順利加入法國國籍,所以這麽多華人移民科西嘉才不會引起法國人的不安。

現在可不是21世紀,“民族”這個概念,其實也剛剛出現沒多久。

在此前的數千年裏,歐洲其實並沒有清晰的民族界限,最多是有國籍之分。

法國是一個很特殊的例子,這個國家總體上是非常寬容的。

估計法國沒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類的諺語,就像法國外籍軍團一樣,這支部隊裏有法國的盟友羅馬尼亞人,有挪威人、冰島人、華人、阿爾及利亞人等等,也同樣有法國的敵人德國人和奧匈帝國人。

不管他們之前是些什麽人,只要他們願意為法蘭西效力,法國就會接納他們。

對於殖民地也是一樣,只要法國的殖民地願意成為法蘭西共和國的一員,法國同樣會接納他們,不管那些殖民地地處亞洲還是非洲。

就像是非洲的塞內加爾,這個國家就曾經成為過法國的海外領地,全體居民都曾經是法國公民。

對於阿爾及利亞,法國的態度也是一樣。

法國希望阿爾及利亞也成為法國的海外領地,成為法蘭西共和國的一員。但阿爾及利亞本土的拜物教勢力非常強大,他們牢牢地控制著阿爾及利亞人的信仰,拒絕和法國融合,最終把法國的想法變成鏡花水月。

現在的問題是,法國人認為,阿爾及利亞人的信仰並不重要,殖民當局只要潛移默化,最終會令阿爾及利亞人對法蘭西的先進文明產生向往之心,進而同化阿爾及利亞人。

但現實卻是,阿爾及利亞人的信仰讓他們抗拒法國人的同化,哪怕看上去法國的文化確實更加誘人,阿爾及利亞人也拒絕這種同化。

這到底是法國人的一廂情願,還是阿爾及利亞人的故步自封。

秦致遠不得而知。

秦致遠提出的“宗教自由”,就是要剝離拜物教對阿爾及利亞當地人的控制,先把阿爾及利亞人從宗教中解脫出來,然後在和法國人融合到一起。

想法不錯,但和法國目前在阿爾及利亞推行的政策相沖突,最終,馬克西姆也不敢采用秦致遠的提議。

馬克西姆也沒有采取的權力,雖然馬克西姆是總督,但從某方面來說,馬克西姆的權力還沒有秦致遠這個外籍軍團總司令的權力大。可以說,馬克西姆這個總督本身只是一個執行者,如果沒有國會的批準,馬克西姆什麽事都做不了。

相對來說,秦致遠就好得多,至少在西迪貝勒阿巴斯,秦致遠完全可以一手遮天。

和阿爾及利亞其他地區不同,西迪貝勒阿巴斯因為是外籍總部,法國政府並沒有派駐民政官員和治安官員,這裏的一切都是秦致遠說了算。

對於一座等同於是軍管的城市,該如何治理全憑軍銜最高的那個人的喜好。

還好秦致遠不是變態。

不過這也不一定,恐怕在利拉德眼裏,秦致遠就是變態。

利拉德會這麽認為,那是因為他對秦致遠的了解還不夠深刻,很快,他就會認識真正的秦致遠。

機場修好之後,秦致遠就沒有了更多的動作,因為有運輸機運送物資,軍團總部的大門每天都處於關閉狀態,和西迪貝勒阿巴斯幾乎就是兩個世界。

這幾天,秦致遠已經了解到,圍在軍團總部外面的婦孺並不僅僅是那些因為生活受到幹擾而前來發泄不滿的,更多的是那些正在法國服刑的“亂軍”家屬,她們要求釋放他們的丈夫或者是兒子,還給她們一個完整的家庭。

這怎麽可能,犯了錯的人,肯定要受到懲罰,不可能鬧一鬧就把人放了,那樣的話,法律的威嚴將蕩然無存。

這就很麻煩了,那些婦孺要求得到一個法國政府絕對不可能答應的結果,而雙方都不肯妥協,看似這個局面是個死結。

不管是不是死結,都需要秦致遠處理。

秦致遠處理的方式也很簡單,等,等一個合適的群體出現。

前文說過,阿爾及利亞境內的人口成份很復雜,秦致遠想做的,就是讓這個成份更加復雜一些。

關起門來的外籍軍團和當地人不打交道,對於外籍軍團來說,幾乎沒有什麽影響,又因為少了那些婦孺的吵鬧,反而變得清靜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