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送親

離宮前,趙惠文王在宮前廣場上舉行了盛大的儀式。由惠文王親自主持祭奠天地以及祖宗的儀式,幾個帶著猙獰面具的家夥玖月奇跡似的手刨腳蹬一番之後,便打著擺子橫躺在地上。也不知真假,雲玥親眼見到他們嘴裏吐出了白沫。

要知道這是一個沒有肥皂洗衣粉的世界,真要弄出這玩意來還是技術活兒。也不知他們是怎麽做到的,有時間得好好問問。

惠文王舉著粗大的香走上祭壇,鄭重的插在鼎中嘴裏念念有詞。聽不清楚他說些什麽,估計是乞求一路平安之類的言語。反正女兒的幸福不在他乞求之列,王後擺明了要弄死綺梅。到了齊國她的主場,綺梅絕對不會看到明春的太陽。

護送綺梅出嫁的是禁衛軍,這是惠文王的直屬力量。總數也不過只有五千人的樣子,這次一下派出五千,對惠文王來說也算是大手筆。看得出惠文王很在乎此次聯姻,禁衛軍的裝備似乎比起安平君的那些胡刀騎士還要精良一些。除了必要的戈戟青銅短劍等等,還配了弓和小巧的手弩。

這種手弩雲玥以前見過,馬鞍子後面有一個勾。手弩射完之後,便可以輕松上弦,絕對是近戰利器。不過,如此軟的弩它的射程有多少。雲玥心裏還是畫了個弧!

不管怎樣,綺梅的嫁妝還是足夠的豐厚。十名宮女,二十名內侍。加上數十車的綾羅綢緞金銀器皿,反正是給自己侄子置辦東西。趙王後怎麽奢靡怎麽來,急於獲得齊國物資支持的惠文王也不過問。反正不將趙國王宮搬過去就成,他心裏清楚這些禮物換回來的。將是如山的糧食,還有精良的器械。

齊國地處山東之地,有著鹽鐵之利。兼入地肥沃,又有海鹽這一本萬利的收項。戰國七雄之中,能與齊國比富庶的,只有楚國。奈何楚考烈往目光短淺。屢次被秦人欺騙,現在的威勢已然不是十幾年前邯鄲之戰時的楚國可比。

趙惠文王好像攀上富親戚的土鱉,眼巴巴的指望這些接濟可以讓大趙煥發武靈王時的雄風。

長長的隊伍頂著烈日行走了邯鄲城門,無風的天氣讓車上的旌旗都無精打采的耷拉著,似乎預示著這次聯姻的無奈。

禁軍的頭也是一名校尉,名叫乘力三家分晉之時便是趙家的家臣。百余年的時間裏,乘家一直作為大趙王族最信任的侍衛忠心守衛著王宮的安全。

“乘校尉,兄弟承蒙王上賞識擔負了送親使的差事。這一路上,許多地方還要仰仗您。兄弟有什麽不懂的,還望校尉大人多多指教。”雲玥對這位乘校尉很客氣,畢竟過兩天就要下死手坑人家。不客氣一下,心裏過不去。

“好說,好說!雲兄弟有什麽事情盡管來同哥哥將,什麽校尉不校尉的。咱都是平級,你我以兄弟相稱便是。虛長你幾歲,討個大喚你一聲老弟。聽說你家的醇酒不錯,可曾帶來一些啊!”

這乘力倒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兩句話便贏得了雲玥的好感。坑這樣的人,雲玥還真是有點心理負擔。

“哈哈哈!雲家酒食自然不會讓乘大哥失望,今日紮營乘大哥便可來小弟營中一敘。小弟一定倒履相迎!”

“如此便叨擾兄弟了!”乘力對著雲玥一抱拳,便催馬向前。吆喝著指揮自己的手下,列好陣型前進。

看得出來,這位乘力可不是趙括那樣玩嘴的戰將。這五百禁軍具都是騎兵,乘力將他們分成前隊,中軍還有後衛。兩側有遊騎保護,前出有探馬哨騎。就連身後,也有遊騎墜在後面避免有人追蹤。

整個隊伍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五六百人馬數十輛馬車居然一點兒混亂都沒有。

“大人,這乘力可不一般。乃是禁衛軍十校尉之首,據說不但劍技過人。行軍布陣文武韜略亦是一流好手,若不是他乘家有祖訓。子孫生生世世守護大趙王室安全,早被派出去作為一路將軍使用。有他這樣的人在,咱們的事情怕是有些棘手!”老姜在軍中人脈很廣,交往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兵。

這大趙軍中的事情就沒有他打聽不出來的,乘力剛剛接受惠文王的軍令。老姜便收到風聲,細一打聽便覺得有些躊躇。

“事情已然走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也要走下去。邯鄲咱們是回不去了……!”雲玥有些惆悵!畢竟邯鄲是他來戰國之後,接觸的第一座大城市。按照後世標準,或許比鐵嶺還要大些。

大隊人馬在驕陽下行軍,車馬掀起來滾滾煙塵。人人身著甲胄,一身的汗水合著灰塵個個都成了泥人。兵刃鞍韂撞擊之聲不絕於耳,雲玥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看著過午的驕陽,無奈搖搖頭跟著走。

大約午後三點多鐘,乘力下令紮營。這年月都吃兩頓飯,早晨一頓晚上一頓。宿營要將馬車圍起來,形成堡壘狀。然後裏面才是公主和隨行宮人內侍的營帳,外圍會挖出淺淺的戰壕。甚至會找來木材,制作拒馬鹿砦。這紮營的活計,比行軍還辛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