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劫

東周君的寢殿異常奢華,能用金的地方絕對不用銅。實木地板上面還鋪著昂貴的羊毛毯子,踩在上面絕對可以沒過腳面那種。

純金的香爐,純金的燭台,純金的碗碟,他娘的連尿壺都是純金的。也不知道這王八蛋能不能尿得出來。

地席下面鋪著厚厚的氈子,一坐下去跟沙發似的。絕對能陷進去半拉屁股那種,上面鋪著真絲綢緞的被褥。地席四周全部用純銅包邊,手一摸還熱乎。殿外燒開的熱水不斷通過管道注入在底下,這他娘的應該算作最早的地熱了吧。

雲玥被這間寢殿震驚了,摸摸這看看那。無一不是藝術精品,對古代勞動人民的勤勞與創造力深深折服,心中洶湧澎湃……

敖滄海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自家侯爺一副豬哥的樣子。口水流了一地,看見一些金器還往懷裏揣。老天爺,那純金燭台您裝了也就罷了。那純金的香爐,就算了吧!就算揣到懷裏,那根六月懷胎似的,瞎子都看得見。

“侯爺,這些屬下都給您收著。您先在這裏住上一晚,屬下一定在相邦大人到來之前搞定。”跟著雲玥這麽長時間,多少也學了些現代用語。看著雲玥艱難的搬起純金香爐,無奈的敖滄海只得進言。

靠!被鄙視了,黃金總是對人充滿了誘惑。作為現代人,雲玥對黃金的熱愛是深邃到了骨頭裏。不過在這張看著舒服的榻上睡覺,雲玥便敬謝不敏了。

東周君那王八蛋,也不知道在這裏禍害了多少女人。睡在上面,一定會做春夢,還是算了。

謙卑的敖滄海非常有狗腿子潛質,弄來的洗腳婢女漂亮得不像話。大冬天他娘的穿那麽少,就差光膀子。洗腳也不好好洗,都快趕上足底按摩了。

擡腳踹跑了洗腳婢,連銅盆也一並踹翻。洗腳婢嚇得跪伏在地不住磕頭,敖滄海拔劍出鞘看起來似乎要殺人。雲玥揮了揮手,將人都攆了出去。他娘的就這還想做按摩師,連膝跳反射都不知道活該被踢。

不知為何雲玥今天心裏異常的煩躁,不是因為殺戮也不是因為戰爭。絕對不是!

經歷在燕趙之戰那種慘烈,雖然不能說面對殺戮心如止水。但也算見過些風浪,再說今天的攻城戰就是一場心理戰。根本就沒什麽傷亡,跟慘烈二字根本就不靠邊兒,那些想搶東西跑得太快摔倒受傷的家夥除外。

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烙餅,角落裏的地龍燒得旺盛。整個大殿裏暖熏熏的,終究睡魔還是侵襲了雲玥的身體,眼皮漸漸沉重呼吸慢慢悠長。

朦朧中雲玥似乎回到了雲家莊子,烏蘭抱著一個粉嘟嘟的小娃娃。見到雲玥笑著說道:“才知道回來,看這是你閨女。”

大紅錦緞被面下一雙晶亮的眸子愣愣的看著雲玥,小嘴一張一合只瞥了一眼。長著一層絨毛的小腦袋,便往烏蘭懷裏鉆。循著味道,便叼住了母親的乳頭大口的吸吮起來,絲毫沒有給老爹一丁點面子。

綺梅與夏菊相視一笑,一前一後出了門將房間留給一家三口。

雲玥緊走幾步,抱著娘倆手摸了一下小閨女的臉蛋。卻被著急吃奶的小家夥一巴掌打開,人小卻是護食得緊,看起來自己的基因很強大,隨自己隨了個十足。

想摸卻又不敢,細嫩的皮膚好像剛剛剝了殼的熟雞蛋。嫩得好像一碰,就會破了皮。烏蘭沉浸在爆棚的母愛之中,親昵的點了點小閨女挺翹的鼻子,一臉的幸福感。

雲玥不敢親小的,只有去親大的。嘴唇吻到了烏蘭的臉上,感覺卻是一片冰涼。詫異的睜開眼睛,剛剛還光潔嫩白,猶如瓷娃娃的臉竟然……竟然是一個粉紅色骷髏頭。

粉紅色骷髏頭瞪著兩個大大的黑窟窿,看著雲玥似乎表情十分哀傷。雲玥嚇得倒退幾步,一下便坐到地上。再看那懷中嬰兒,赫然是一具死嬰屍骸。

“不……!”雲玥驚恐的大叫,那粉紅骷髏的嘴不斷張合。可只是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好像有千言萬語卻怎麽也說不出來。黑黑的窟窿裏,有兩行血淚赫然流下。一滴一滴,嘀嗒在死嬰的臉上讓蒼白的小臉似乎有了一絲血色。

雲玥奮力掙紮,可身上好像裹著一層看不見的網。越是奮力掙紮,似乎越是勒得緊。最後甚至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啊!”雲玥大叫一聲驚醒過來。

沒有骷髏,沒有死嬰只有不遠處靜靜點燃的燭山。“嘭”房門被四五條大漢奮力撞開,人人手持兵刃尋找傳說中的刺客。

雲玥感覺自己身上濕噠噠的都是冷汗,那毯子死死裹在身上。被冷汗一浸,將雲玥裹得像一只蠶。也不知道在地上打了多少滾,值夜的宮人嚇得花容失色。性急的敖滄海已經拎著刀子奔那可憐的女人去了。

“他娘的過來,老子要勒死了!”雲玥氣得大罵,若是自己做夢將自己勒死。那這個笑話可就大條了,恐怕整個戰國都會流傳自己的故事。甚至會有好事者,編出東周君索命這樣的段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