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是誰?

窮奇,敖滄海,章邯。一個個好像出山猛虎,入海蛟龍。馬刀與長矛不停在敵陣中翻滾,匈奴人越戰越少卻不肯離開。昆侖神的子民,從來不缺乏死戰到底的勇氣。

鋒利馬刀借著馬速切黃油一般劃過匈奴人的身體,無論是兵刃還是皮盾皮袍子統統成為擺設。兩隊人馬好像鐵流一般一次次撞在一起,將一具具鮮活的生命變成死。

破碎屍體遍地都是,左大都尉被章邯一矛抽在後背上。左大都尉張開嘴噴著鮮血便飛了出去,左大都尉一名親兵奮不顧身想沖過來。寒光閃過,腦袋便從頸子上竄出去。一股鮮血突兀的噴出,濺了窮奇一頭一臉。

兩名秦軍軍士從馬上蹦了下來,死死按住左大都尉。這是個大人物,從他身上那黃金紋飾就知道。呼都狀若瘋虎,瘋狂沖過來。窮奇反手一刀割在呼都馬脖子上,碩大的馬頭裏噴泉一般湧出熱血。呼都身子斜著便栽倒在地,褚大勇橫起手中長矛豎著拍到大腿上。呼都慘叫一聲,左腿已然被拍斷。拖著受傷左腿,呼都頑強向左大都尉爬過去。

“這兩個人帶去給侯爺!”蔚獠看了一眼遍地屍骸,頭也不回的走了。雲玥的戰法對一向自負的蔚獠沖擊太大,他需要時間和空間來消化。從平涼到這裏,觀雲玥兩次作戰。蔚獠相信,若是自己率軍跟雲玥作戰。怕是死的比匈奴人還要難看,步兵的機動能力總是大問題。

戰勝了!鄭彬狼一般山下沖去。那些匈奴人屍體還有戰馬可都是錢,對於錢鄭彬有一種出於骨子裏的熱愛。只要是能來錢的買賣,小鄭從來都不會放過。

老姜扭開酒葫蘆蓋子,呡了一口雲家老酒。一股熱流好像火一般劃過食道,流進胃裏渾身暖和多了。才不跟小屁孩一樣眼裏沒見識,今天繳獲頗豐,侯爺從來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忽然覺得身邊有一縷煙塵升起,回頭一眼不禁一呆。屁大一會兒功夫,鐵塔不知道又從哪裏弄來的柴火。點燃一堆火,手裏正薅一只老鷹的毛。這老鷹什麽時候射下來的?

雲玥不管那些,他感覺自己要凍僵了。剛剛並不是無聊,有些時候統帥裝X純粹就是給下屬看。能裝X的統帥,屬下也是牛哄哄的。走到哪裏都不吃虧,戰場上再也沒有比見到一位鎮定統帥更能穩定軍心的事情了。

草原的寒風打穿了雲玥身上的衣服,穿的再厚也沒有用。那些風總會順著一絲絲縫隙鉆進來,無情將寶貴的體溫帶走。太他娘的懷念自己的鴨絨睡袋了,可惜啊被不知所謂的小白抓了個稀巴爛。現在想想,還是恨得磨牙。

不知道是不是姚賈身上有虱子,雲玥覺得渾身麻癢。一會兒出去要揍老小子一次,這次敢鉆自己洞子。下次就敢鉆老子被窩兒,他娘的老子又不是彎的。怒氣沖沖的雲玥準備去找鹹濕佬的麻煩,誰敢攔就把腿打折。姚賈那些狗屁侍衛,在自己手下殺才面前乖得好像小白兔。

迷迷瞪瞪的恢復體溫,腦子裏胡思亂想。厚實的羊皮很保暖,體溫迅速躥升。意識變得有些模糊,眼皮開始逐漸沉重起來。就好像墜了兩只鉛坨子,無論自己怎樣努力都無法制止那兩扇逐漸合攏的閘門。

思緒好像在放電影,一會兒是奶奶一會兒是大丫小丫,一會兒又是夏菊綺梅。烏蘭對著自己微笑,懷裏抱著一個娃娃。很模糊看不輕面容,想伸手過去抱著她們,手卻穿著她的身子過去。場景突兀的切換到戰場,奔馳的戰馬哀嚎的勇士。四處亂飛的流矢,還有那金鐵交鳴之音。

一名身材高大壯碩的匈奴將領,催動胯下戰馬拎著一根巨大狼牙棒沖鋒而來。雲玥想反擊,卻發現雙手空空。想跑卻發覺身子好像不能動,越掙紮越仿佛有什麽東西將自己禁錮住一般。

“啊!”掙紮著的雲玥猛然醒來,一抹腦門黏糊糊的都是汗水。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水,洞口傳來老姜的聲音。

出了門,雲玥嚇了一大跳。營地裏堆滿了戰利品,完好的戰馬被保留下來,受傷的或者死亡的戰馬都被宰殺。營地裏到處是篝火,烤馬肉的香味兒飄散四溢。殺才們一個個拿著小刀子片馬腿上的肉,烤熟一層蘸著細鹽便吃一層。還好,沒有雲玥軍令沒人敢飲酒。

呃……鐵塔例外!那貨的酒葫蘆整天都是滿的,雲玥很好奇這貨酒的來源。明裏暗裏觀察幾次,都沒弄明白。

鄭彬捧著一個馬鞍笑得非常像一個白癡,逢人就舉一舉直到胳膊累得擡不起來。就因為馬鞍子上有一塊黃金紋飾,老天爺!這是金子。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了屬於自己的金子,鄭彬覺得這金子就是自己的。誰敢搶,他就咬誰,老姜也不行。

好家夥,全須全影沒有一點傷痕的戰馬便有一千多匹。圈在一起好大一群,從匈奴人身上弄下來的什麽寶石、手串、玉石掛件、黃金飾品更的鋪滿了十幾張羊皮。陽光下黃金寶石閃著耀眼的光,晃得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