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呂不韋獻珠

東遊西逛的雲侯爺終於遇到了一場麻煩,麻煩起源於一次問路。

“小哥,敢問雲玥那個狗賊的府邸在哪裏。某家有事要找他。”麻衣素袍的雲玥被一個大漢攔住,抱拳拱手前來問路。

雲玥?狗賊?雲玥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四個字聯系在一起,雖說自己做事說不上萬家生佛。但也不至於說是滅絕人性吧,用得著把狗賊這麽駭人聽聞的職稱扣老子腦袋上?

一個好人說自己也就算了,眼前這貨。一個字形容就是大,兩個字形容就是好大。籃球一樣的腦袋,掛著倆招風大耳,大鼻子大嘴巴。一雙水汪汪的小眼睛,好像一張大餅子臉上用筷子戳倆窟窿。這到底是人啊,還是豬啊!天蓬元帥轉世?

身旁的護衛消無聲息的將雲玥拉後一些,隱隱護在身後。“呃……這位……這位先生找雲玥何事?”

“哼!某家前些時剛剛從齊國回來,路過函谷關時聽聞有一狗賊名喚雲玥。為了一個女子,硬闖函谷關。連殺我大秦三十六位功勛卓著的校尉,大王念他往日功勞赦免了他。可我老秦人的性命怎是那麽好的拿的,今天某家就要替死去的校尉們討一個公道,快點告訴某家這狗賊,身在何處。讓某家……”

話沒說完這貨就被人群淹沒了,雲玥現在可以確定。這家夥除了長的磕磣,還他娘的缺心眼兒。單人匹馬來找自己這個一城之主尋仇,不搞搞暗殺也就算了,還這麽大鳴大放。你當老子手下,跟你一樣都是豬啊。

九月的天有些幹燥,眾人將豬頭兄圍住打得是煙塵滾滾。擠不進去的關中,還拿鞋往裏面砸。(溫馨提示:古人穿的是木屐!)

等護衛將大夥拉住的時候,豬頭兄已經看不得了。肥大的身子好像一個泥球,渾身上下都是灰土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

“狗賊,平涼一城都是狗賊。我乃是老秦人,不會放過你們這些狗賊。”匆匆趕來的窮奇一個窩心腳,這貨球一樣滾出去老遠,終於不罵了。估計是昏過去。

“他娘的,晚上殺了打打牙祭。就是他娘的太肥!”窮奇恨恨的瞥了豬頭兄一眼,任誰被喚作狗賊都不會高興。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雲玥對這豬頭兄忽然感了興趣,早聽說秦漢遊俠的風姿。沒想到今天遇到一個,後世古惑仔看多了。對這種快意恩仇的家夥似乎沒什麽反感,伸手攔住正要擒拿的窮奇。

“這個人你不能打他的主意,我還有用處。”說完一揮手,便有護衛用繩子將這家夥捆了。

一間暫時不住人的房子被借用來做了審訊室,一瓢涼水下去。滿臉的灰土就成了泥漿,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大漢現在狼狽不堪。

“狗賊……!”這是豬頭兄起身之後的第一句話,自然又招來一頓棍棒。殺才們實在不願意用拳腳揍他,太臟了回頭還要洗手。

“我說豬頭,你叫什麽名字。”這就是個病句,不過豬頭兄不在乎。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喝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遊俠夜莫便是老子。今天你們仗著人多,有本事跟老子一對一……”

敖滄海用棍子在他肚子上一桶,夜莫便疼得雙眼突出。好長時間才緩過一口氣來,胖臉上的肥肉都在抖動。

“不想遭罪嘴巴便放幹凈點兒,我說夜莫。連殺三十六校尉,是老子幹的。大王已經寬恕了我,而且每戶人家都得了雲玥的錢財。足夠這些校尉家屬富足一生,若是他們的未亡人懂得持家。估計成為累世巨富也未可知。

大秦律法嚴明,兩年前先王頒布了納金豁免之策。也就是說,雲某所犯罪孽。都已經納金豁免,大王在這一點上並未徇私。

好了,現在好聽的說完了。本侯就跟你說不好聽的,那些校尉的家眷拿了本侯給予的錢財,沒一個嚷嚷著報仇的。都一個勁兒的給本侯叩首,千恩萬謝。說他們的當家的,骨頭裏面熬出油來也不值這麽多錢。

人總該有些精神,但是很可惜。絕大部分人沒有,他們只羨慕別人奢華的生活。見到別人吃好的會嘴饞,用好的會嫉妒。某種程度上,對物質的貪婪會超越他們的精神。

今天我放了你,不為別的。就為了你千裏尋仇的勇氣,世上還有執念的人不多了。你算得上是一個,堅持你的理想。若是你覺得我真的還有罪,你再來殺我。不過你得練好本事,至少先能打過他。”雲玥一指面目兇惡的窮奇。

“老子打不過他,這輩子可能都打不過。身體上的劣勢,不是說彌補就能彌補得了的。你說的有些道理,不過大王真的頒布過那條法令?我沒讀過書,你別騙我。”圓圓的小眼睛充滿了疑惑,雲玥似乎說得對,可跟自己從小接受的教育卻格格不入,讓人一時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