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興奮的蔚獠

內史騰的家裏來了一位神秘客人,進去侍奉的是內史騰貼身老仆。穿著勁裝的漢子就在門口把守,等閑人不得靠近十丈之內。

“杜將軍對今天宣室殿的情形如何看?”內史騰親自給杜壁倒了一杯酒。雖然恨雲玥恨得要死,喝的酒卻是雲府佳釀。菜也是從雲家的酒樓裏買回來,他們討厭雲玥卻並不討厭雲家美食。

“呵呵!真是精彩紛呈,為了一個帥位差一點打起來。看起來朝廷發兵已經成了定局,大秦常備軍不過八十幾萬。這麽多軍卒肯定不能都用臨時征發的新兵。若要調兵,自然從兵力最為雄厚的東三郡調起。

保守估計,至少也要抽調走七成。加上主帥是蒙驁,說不定要調走八成。剩下的,只能由征發來的新兵充數。戰力,可想而知。”杜壁呡了一口酒,雲家的酒很烈他常年在秦楚邊境。喝慣了楚人的米酒,對這種烈酒還不適應。

“呵呵呵!過幾日便是田獵大典,將軍是返回武關還是留在這裏。與公子見上一面?”

“還是回武關吧!伐楚之事杜壁或許會為先鋒,做些準備也是好的。”杜壁說話的時候對著內史騰眨了眨眼睛,裏面的意思不言自明。兩個人不免都笑了起來。

老仆忽然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雙手捧給了內史騰。雲家出產的紙張,已經大規模的賣進了鹹陽。官府之間的公文,現在都用紙。內宮裏,更是紙張橫行。不過杜壁這樣的外來將軍,卻很少見到紙張,對這白白的薄薄的東西很是新奇。

內史騰打開信箋,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送信來的人呢?”內史騰急問道。

“剛剛走了,說是不敢久留!”老仆躬身答道。

“你下去吧!”內史騰揮了揮手,示意老仆退下。

杜壁見到內史騰臉色不好,好奇地問道:“內史大人何事驚慌?”

“大王要對公子下手。”內史騰將手中信箋遞給了杜壁。杜壁接著油燈的燈光看過去,越看越是心驚,看過之後臉色已然慘白。

“大王要在田獵大典伏殺公子,將軍您看此時應當如何?”

“消息可靠?”

“宮中多年的老人,絕對可靠!”

杜壁拿著信箋,沉思良久斷然說道:“看起來,計劃有變!”

幾乎與此同時,千度正端坐在王陵的書房之中。

“大王對今天的廷議很滿意,讓奴才代大王多謝幾位老將軍。義渠君那邊要打好招呼,雲侯那邊還需要義渠君配合。”

“這是自然,此事關系到大秦生死存亡。王陵不敢馬虎!”

“好,那奴才便去了。一切都有勞將軍操持!”

說完話,千度只是在屏風上按了一把。便竄上了房梁,順著房頂的天窗便鉆了出去。動作靈活得好像一只狸貓,王陵對千度的身手視而不見。推開窗子,看著滿天的烏雲嘆了口氣“山雨欲來啊!”

這一夜,怕是整個鹹陽勛貴高層。都沒有幾個人可以睡得好覺,各種各樣的計謀算盤都打得“噼啪”響。

不知道為何,雲玥回到了平涼一身的輕松。甚至放個屁都比平日裏舒坦,小白這貨就是個靠不住的。見到了章佳,跟見到了親人似的。自家老大完全淪為了路人甲,看著這貨對著章佳耍寶賣萌。雲玥恨得牙根癢,不過鑒於這娘們兒的風騷程度,放棄了進屋捉拿小白的打算。

校場內歡聲雷動,章邯胯下棗紅馬。拉開強弓,一矢三發箭箭中的。周圍都是留在平涼的大秦銳士,見到此等少年英雄不由得大聲叫好鼓掌。口哨聲更是此起彼伏,章邯在馬上揮舞著纓槍,若是有少女在場一定會發花癡。

多年的軍伍生涯將章邯的身材打磨成了完美的倒梯形,寬肩細腰手上亮銀槍舞得虎虎生風。十數人拿著弓箭攢射,都被纓槍一一蕩開。真有一種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意思。

雲玥笑著對身旁的敖滄海說道:“這小子長大了。”

“呵呵!小邯今年都十八了,聽說提親的人從城東都排到了城西。”敖滄海笑著說道。

“侯爺,你看著這小子在平涼循規蹈矩。可出了咱平涼境界,比狼都狠。去年您去楚國時,這小子帶著八百騎硬是搶掠了匈奴胡羊王的部落。斬殺匈奴騎士不下千人,匈奴人都稱他為巴圖魯!就是勇士的意思!從此之後,匈奴人牧馬都不敢靠近平涼五十裏之內。”褚大勇好久沒跟雲玥如此親自,現在他就是一個話嘮。平涼有誰放了一個屁,恨不得都跟雲玥匯報一下。

“哦!我們又跟匈奴人起了沖突?”雲玥回過頭來看向蔚獠道。

“沖突談不上,咱們跟大單於與左大都尉的本部關系不錯。平日裏商隊只要打著雲家的旗子,一般也沒人騷擾。只是黑氏部落仍然仇視平涼,雖然他們已經遷徙到漠北。但還是時不時的派人過來騷擾一下,胡羊王是黑風的姨丈。自然跟著他們經常騷擾咱們的商隊,那一次他們搶劫了咱們商隊。還殺了咱們十幾個人,小邯這才帶著人攻擊胡羊部。打了他們一個落花流水,八百人傷亡三百多。卻斬殺敵軍一千,算是不錯的戰績。”蔚獠摸著胡須,看著場中的章邯眼中滿是欣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