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鬧人的夜晚

長長的騎槍很好的幫助了東胡勇士,對面的對手紛紛墜落馬下。騎槍帶領淩厲的風,狠狠的刺穿了對方的身子。青銅編織的鎖子甲,很明顯不是精鋼矛尖的對手。

都密翕侯不愧是大月氏最能打的部族,在東胡勇士們用騎槍將對手捅下戰馬之後。他們鋒利的彎刀就派上了用場,鋒利的彎刀借助馬速非常方便的就割開了東胡人的鎧甲。許多人掉落馬下的時候,已經是身首分離。一腔熱血好像泉水一樣,澆灌著西域的黃沙。

很快東胡人也抽出了馬刀,金屬碰撞的聲音響成了一片。攪在一起的人和馬來回打轉,不時有人從馬上掉落下來。只要還能夠站起來挪動身體,就會繼續加入戰鬥。

獵驕靡驚訝的合不上嘴巴,這還是那天被自己殺得打敗的軍隊?他越來越相信,那天這些人是誘餌。負責誘敵深入,雲玥非常想全殲自己。只不過憑借烏孫馬的速度,他的部下才能夠逃出生天。

這一仗殺了小半個時辰,最後獵驕靡只見到一向兇悍的都密騎士像兔子一樣的亂竄。而東胡人,則像獵人一般在後面持著弓追殺。

都密人逃走的並不多,或許只有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戰場到處都是人和馬的屍體,除了被追殺的。很少有人身上插著羽箭,這是一場鋼刀對鋼刀,鐵血對鐵血的撞擊。最後,東胡人贏了!

血紅的殘陽將大地染成一片紅色,也分不清楚哪裏有鮮血哪裏是黃沙。戰馬努力的用嘴拱自己的主人,希望他能夠站起來繼續騎乘自己大殺四方。而騎士則永遠的站不起來,他的頭不知道去了哪裏。手裏還緊緊握著馬刀,致死他都沒有丟棄自己的武器。

“收拾一下吧!”雲玥站在馬車上,看著眼前的慘景。多年的戰場殺伐,已經讓他對這樣的場景麻木了。東胡勇士已經用鮮血證明了他們的勇武,還說什麽呢?有時候,人掙的就是一個臉面,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生死無所謂,只要死後能得到別人的尊重。或許在他們沖向戰場的那一刹那,已經當自己是一個死人。

都是臉面鬧的,讓一個好好的將領失去了正確的判斷。明明可以用弓弩解決的問題,卻偏偏要用刀子。好像真刀真槍就能夠展示戰士的勇氣,只有鐵與血才是值得謳歌的素材。混蛋啊!老子不要你們死的血刺呼啦的,老子讓你們都活蹦亂跳的活著。殺死敵人,保存自己才是一個軍人應該做的。雲玥在心底,已經給慕容參星打上了一個大大叉,這是一個傻叉,將自己兄弟送進鬼門關的蠢貨。

不過戰場仗對於烏孫人卻是震撼的,尤其是獵驕靡以前他都是拿著鼻孔看慕容參星,現在卻真誠的和這位滿身血汙的悍將擁抱。雖然聽不懂他說的話,但從誠摯的表情來看,獵驕靡在釋放善意。

大軍就在月亮灣邊上駐紮下來,西域行軍最重水源。有這麽一個淡水湖,真是上天的恩賜。打了勝仗,美酒與美食就是對將士們最好的犒賞。肥羊被剝了皮架在火上燒烤,濃重的孜然味道可以熏人一個跟頭。東胡人營帳裏面傳出了吵雜的吆喝聲,這幫混蛋喝多了又唱又跳的。慕容參星還特地請了獵驕靡,兩個人都說著對方聽不懂的外語。雖然互相聽不懂,但酒是最好的語言。

兩碗烈酒撞在一起,一仰脖兒就灌了下去。然後兩個家夥大著舌頭繼續說聽不懂的暗語,對方聽懂聽不懂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說出來就好。喝多就吐,吐完了再喝。懵逼了的人已經到了能夠一邊喝一邊吐的至高境界,最後還是雲玥親自幹預。這兩個貨才沒有喝死!

東胡人的營地裏鬧騰一片,其他的營地卻是靜悄悄的。都是職業軍人,知道什麽時候應該做些什麽。大部分人去睡覺,剩下的或巡邏或站崗。

昆莫難兜靡非常驚奇的發現,雲家在距離大營四五百步的地方插了一圈兒火把。將整個營地圍了起來,在這樣無月的夜晚,這些火把將會暴露偷襲者的身影。他這才發現,這些華夏人實際上非常善於戰鬥。回想起來,自己先前打的主意是不是有問題?

果然,都密部沒有想過讓這些遠方來的客人好好休息。黑暗中經常傳出來各種奇怪的聲音,有笑聲有哭聲。甚至他娘的還有唱歌兒的,跟營裏的東胡人到算是交相呼應。

幾個膽大的想偷偷摸進來,可他們摸進來就需要滅掉那些地上的火把。膽大的家夥被三弓床弩那標槍一樣的箭矢狠狠釘在了地上,後面的家夥就開始拿箭射。半夜拿箭射火把,倒也算是結結實實的練了一個晚上的箭術。

昆莫難兜靡戰戰兢兢的過了一個晚上,每當聽見有人搖旗呐喊。或者萬馬奔騰的聲音,就會一咕嚕爬起來。竄上帳篷前的戰馬,手裏拎著刀子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驚恐的看著四周。以前他與月氏人對敵的時候,可沒少被月氏人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