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內亂

見到韓秀眼神淩厲,廖平笑道:“王叔既然心中有了計較,又何必來問老夫。”

“早就想誅殺此賊,今日正好借著秦軍的由頭殺了此賊。”韓秀這話說得陰險,作為守城將領他是有權利肅清城內奸細的。而且奸細這玩意,不需要什麽實際的證據。只消韓秀說你是就足夠了,一個奸細的罪名足夠韓秀可以將韓匡先斬後奏。

韓秀性子暴躁,想到就去做絲毫不考慮後果。既然對韓匡起了殺心,便立刻叫來心腹將領暴鳶,吩咐暴鳶帶著一隊人馬誅殺韓匡。

這暴鳶生得豹頭環眼,乃是韓國軍中有名的猛將。在剛剛結束的戰爭中,就是他帶著兩千敢死之士秘密摸進秦人控制的城池。夜半時分舉火為號,殺死守城軍卒一舉打開城門,這才讓韓國軍隊迅速取得了戰爭的主動權。

韓秀這邊吩咐暴鳶,卻沒有見到旁邊的廖平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別以為他給韓秀出主意是為了韓秀著想,實在是韓匡看中了他心愛的小閨女。已經幾次威逼,要娶過門當妾室。廖平最疼愛這個小閨女,那是含在嘴裏都怕化了,豈能讓她投進韓匡那個火坑。

思索多日沒有結果,正巧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聰明的廖平就想到了這個主意,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老子不義。而且廖平也知道,就算沒有自己這副爛藥。韓秀與韓匡之間也已經是勢同水火,韓秀想殺韓匡也不是一天兩天,這一次只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比較好的借口而已。

事情進行到現在,似乎韓匡是死定了。可無論是廖平還是韓秀都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暴鳶。

作為陽翟城中與雲家關系最為密切的人,韓匡手裏很是有一些好東西的。例如雲家從不外賣的精鋼鎧甲,韓匡就通過種種手段從烏孫季長手裏弄過來一副。他弄這副鎧甲開,就是為了籠絡暴鳶。

作為對頭,韓匡也不是白癡。他知道,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克的道理。自從和韓秀結仇之後,韓匡就一直在想辦法拉攏韓秀身邊的人。當然,這些都在私底下進行。而暴鳶,自然也是重重之重的人物。

暴鳶是個不折不扣的武癡,對於兵甲器械看得比自家婆娘都重要。得了雲家的全身板甲,自然的樂得後腦勺開花。本就對韓匡的拉攏欲拒還迎,現在更是默默的勾搭到了一起。

而這一切自負的韓秀都像一個傻子似的,被瞞在了鼓裏。韓秀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將軍會為了一件鎧甲會出賣自己。

“少君可知暴鳶這次來是做什麽?”見到暴鳶帶著大批的軍卒來到府中,韓匡若是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可真就是白癡了。

“暴鳶,你可知道。若是我死了,別人休想源源不斷的從平涼拿回犀利的兵器,堅固的盔甲。殺我一人得了一時的痛快,可韓國與平涼的交流將會從此中斷。暴鳶將軍,你確定要這樣做?”韓匡知道,暴鳶是個武癡。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將韓國軍隊打造得天下無敵。而雲家的兵刃鎧甲,是最能直接幫助他達成目的的東西。

“少君!話不必多說,若暴鳶想取你性命。你的人頭,如今已經不在脖子上了。不過暴鳶這一次幫了你,將軍怪罪下來。暴鳶的人頭可要不保,少君如何幫助暴鳶和這些弟兄脫身?”

韓匡這些年的歷練,智商和情商都有長足的進步。暴鳶這樣一說,他就明白了暴鳶的用意。任誰都想當說了算的人物,這暴鳶自然也不例外。這話裏的意思,明顯就是想幹掉韓秀取而代之。看著眼前這個肌肉男,韓匡笑了。就是喜歡這種又有肌肉,又有腦子的家夥。

“暴鳶將軍可以現在就跟隨本君進宮面見大王,將韓秀的不臣之心告知大王。韓秀執掌陽翟城防多年,部屬遍及各處城防。在此危急之際,冒然發難必將引起動蕩。若是有暴鳶將軍收尾,想必軍中就會安靜許多。你說是吧!”

“哈哈哈!跟少君辦事就是痛快,只要韓秀不再。陽翟的城防,我暴鳶一力承擔。多的不敢說,阻敵月余還是有把握的。”暴鳶比較自信地說道。陽翟城防,自韓秀以下就數他威望最高。換一個人來,那些將軍校尉或許還會不服,對暴鳶來講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好,月余之後想必趙國與魏國的軍隊就應該開到。到時候,秦國人想要攻下陽翟,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韓匡說完拉著暴鳶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出了韓匡的府門,向著韓王安的王宮中去了。

“將軍,不好了。暴鳶將軍沒有殺少君韓匡。而是和少君一起,去了王宮裏面。”韓秀在陽翟混了這麽多年,自然也不是白混的。雖然暴鳶帶去的都是心腹士卒,但這麽多人裏面難免有韓秀的人。

韓秀聽到這個消息,腦袋“嗡”的一聲就要炸開。千算萬算,他都沒有料到暴鳶會背叛自己。這下可好,現在狐狸沒有打到反而惹上了騷。那韓匡是大王面前的紅人,又有暴鳶幫著。自然是到大王面前一告一個準兒,別看城外大軍壓境。可陽翟城裏,到底還是韓王安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