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離間之計(三)(第2/3頁)

“臣妾聽皇後娘娘的。”

李鴻章正在和皖北兵備道按察使扯皮,已經過了年是鹹豐五年了,李鴻章想著在正月的時候把團練的銀餉在兵備道這裏解決掉一部分,可是那個兵備道也是當慣了官的老油子,雲山霧罩,太極推手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松口。

“李大人,本官也有本官的難處啊,廬州、滁州、潁州、鳳陽這些地方都是要靠著我這衙門轉運的軍糧呢,您也是知道的,僧王的大軍也駐紮在潁州和亳州,那邊若是周轉不及時,我可是掉腦袋的!”

耐著性子和滑不留手的兵備道再談了一會,只見自己的親隨在花廳外探頭探腦,李鴻章皺了眉頭,“什麽事兒?”

“大人,京裏頭來了人了。”小廝恭敬的叉手在花廳外的檐下回稟道。

李鴻章瞧著那小廝的意思,朝著皖北兵備道道台微微欠身,“哦,是下官的父親大人寄來了信,高堂來信,少荃不敢不先去奉安,請大人少坐片刻。”

“不用了,本官衙門那裏也有許多事兒,咱們改日再敘吧,李大人。”

“少荃恭送大人。”李鴻章將皖北兵備道按察使送出了二門,轉過身子問小廝,“是京中哪兒來的人?”

“來的人不肯說,不過老管家瞧著那兩個趾高氣揚的人,還有一個小子,估摸著是宮裏頭的人,管家已經安排到後頭去了。”

“唔,我這立刻去見。”

安德海正在和楊九松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這廬州府美景美食,聽到了花廳外頭傳來的腳步聲,安德海連忙站了起來,背上背的包裹嚴嚴實實的,李鴻章走了這件小小的抱夏,打量了站在眼前有些拘謹的這個年輕人,瞧著那微微彎曲的背,和過分中性化的臉,李鴻章猜到這必定是來自宮裏頭的內侍,李鴻章抱了抱拳,“這位兄弟怎麽稱呼,在下便是李鴻章。”

小安子略微有些拘謹,本來是想行個大禮,可轉眼想到自己是皇後宮裏的,不是尋常的奴婢,分外尊貴些,便只是和楊九松一起打了個千,瞧見只是李鴻章一人進了抱夏,便掏出懷中的一份火漆封口的書信,遞給李鴻章,“小的姓安,叫我小安子便可,李大人一看此信便知端的。”

李鴻章接過了安德海手裏的信,看到封皮上的字跡,李鴻章便知是誰寄給自己的親筆信了——自己書房的暗格裏還躺著三四封同一人寫的,李鴻章畢恭畢敬地打開,不多會便瞧完了裏頭的內容,不由得低頭猛思,皇後這是什麽意思?要我派得力的部下送他們去江寧,這皇後娘娘想做什麽?

安德海瞧見了李鴻章思索的模樣,開口笑道:“主子說了,若是李大人想知道,我這背後的東西,也可以給李大人瞧瞧。”

微微思索,李鴻章便收了好奇心,“罷了,既然皇後娘娘如此保密,在下也不敢探求什麽了,安兄弟,暫且歇息一日,明日在下再派一千人任由你差遣如何?”別人的秘密還是少知道些為好。

“甚好,隨我和楊九哥來的兩位禦前的侍衛,就暫且住在大人府上,等小的從東邊回來,再從廬州府出發回京。”

……

太平天國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從安徽轉回之後,楊秀清覺得他在廬州城下的表現丟了自己的人,親自施了杖刑,春官正丞相的位子還留著給他,卻不復之前的信任,被一腳踢出了天京這個小天堂,到板橋附近的大勝關駐守,這胡以晃每日借酒澆愁,日思夜想就是想著怎麽才能回天京裏頭去,而不是在這外頭臨江的地方天天吹著刺骨的江風。

這日胡以晃難得酒醒,帶著幾個親兵,騎著馬,出來沿著大勝關的城門巡視了一番,其實巡視也只是裝模作樣,上遊的湖口、蕪湖都有重兵把守,下遊的江南江北大營在去年又被打破了,清妖又沒有什麽水師,怎麽能越過這長江來攻打自己這無關緊要的大勝關,胡以晃準備回去補個覺,再和府裏頭新得的美人溫存溫存,借此來打發這漫長無聊的時光,胡以晃調轉馬頭沿著江回府,只見岸邊有一群太平軍圍在一起,對著一個人手裏的一個盒子指指點點。

胡以晃眯了眯眼睛,甩甩頭,邊上的親兵心領神會,策馬上前,不多會,那親兵就疑惑地把那個盒子拿了過來,呈給了胡以晃,“丞相,兄弟們說這個盒子是上遊飄下來的一艘船丟下來的,看著旗幟,好似是清妖的船。”

“哦?”胡以晃百無聊賴地接過那個長木盒,只見木盒用一個小巧的銅鎖鎖著,胡以晃搖了搖,裏面傳來的是幾聲悶響,胡以晃用手邊的小刀劈掉了銅鎖,看到木盒子裏頭裝著一個杏黃色綢布的長條形袋子,胡以晃丟掉了木盒子,把綢布袋子打開,裏頭掉出來了一卷繡著祥雲圖案的卷軸,胡以晃這會子覺得是不對了,正了顏色,呵斥親兵四處散開警戒,自己慢慢卷開了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