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靜極思動(一)(第2/3頁)

更為吐血的事,土爾扈特部圖穆德爾汗也被中國政府封為“哈薩克北汗。”有了這樣的名分,思科別列夫冷汗淋漓,連夜就決定撤軍,邊打邊跑,放棄了浩罕都城,北上把被土爾扈特部糾纏住的北路騎兵解救了出來,再南下在浩罕都城的西邊和北邊修築工事,設立防線,防備中國人再度西進。

思科別列夫也算是將才,如此還能想到在浩罕城西附近擺下防線,不然按照聯軍的氣勢,一下子打到鹹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七月初四,納西爾丁汗得還舊都,喜極而泣,下了馬,赤腳一步一步的走進了被燒毀的王宮,在王宮前就寫下了奏折,履行諾言,“版圖並入天朝,設置州縣於浩罕國。”

偉大的天朝又怎麽會這樣不顧道義只顧利益呢,當然是下詔拒絕了,並申明,“天朝與之藩屬,乃父與子也,焉有父為字抗敵而求回報,以失天下之心焉?”故不從其請,賜火藥火器種子給浩罕國,又派左宗棠修繕伊犁到安集延之官道,左宗棠在官道兩側遍植柳樹,後世仍有遺澤,世人稱之為“左公柳”。

至此,浩罕再無反叛之心,納西爾丁汗因在戰中妻子皆亡,上請中國賜宗室女子為正妃,皇帝仿照賜婚蒙古的習俗,在宗室之中找了一位女子,認為義妹,加恩封為公主,帶著字典、書籍、種子、工具、商人等一同入浩罕,從此浩罕復強,國土雖然減少,可所出之產盡數入中國,和中國聯系愈深,愈不懼怕俄羅斯人,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西邊的新疆戰事無礙,可北邊的戰事卻越發不好了起來,烏蘭烏德戰局突變,西西伯利亞總督府把所有的兵力都排了出來,壓在了烏蘭烏德北海一帶,這原本沒什麽,可黑龍江,又出了事情。

“俄羅斯人的艦隊出現在黑龍江的入海口?”恭親王皺眉,“這是怎麽回事?”

“七月十一日,吉林將軍來報,俄羅斯之艦隊出現在黑龍江入海口,炮擊兩岸,隨即有士兵上岸,殺了廟街幾個漁村之人。”

“死了多少?”

“大約在百多人之數。”

“哎喲。”寶鋆驚叫,“這可是不少,皇上又要生氣了。”

“這人死了多少倒是其次。”恭親王惱火地說道,“可這俄羅斯的艦隊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吉林!這可不是好事!難道俄羅斯沙皇準備和中國全面開戰嗎?”

如今可是麻杆打狼兩頭怕的意思了,曾國藩細細看了看吉林將軍的奏報,“這裏頭說此漁村盡滅,並無官員見到是否是俄羅斯人,只是見到艦隊所懸掛之國旗,王爺,這事兒還需斟酌。”

“恩?曾公你的意思是。”沈桂芬說道,“難道不是俄羅斯艦隊?”

“這還未可知,據俄羅斯方面來報,一個月之前,俄羅斯的波羅的海海軍還在北冰洋,一個月就到了這裏?就是為了炮擊廟街,殺我們的漁民?然後就沒有南下的消息了,未免有牛刀殺雞之嫌。”

沈桂芬低頭不語,想了一會,擡起頭來,目光炯炯有神,“這是有人借刀殺人?還是有人幫著俄羅斯人來了!”

“到底是誰,也不重要,既然他們掛著俄羅斯的國旗,這筆賬自然就是俄羅斯頭上了。”文祥說道,臉朝著恭親王,“北邊出現了俄羅斯人的艦隊,北洋水師也要動一動了。”

恭親王點點頭,“曾翁說的有理,這事兒,透著一股蹊蹺,若論洋人們在海上的作戰方式,宣宗朝以來,咱們都是見過的,一路路的打下來,若是俄羅斯海軍南下,必然是沿著吉林這麽一路路的打下來,絕不會就打一炮就走的,若是要隱蔽的伏擊北洋水師,那也不會出現在黑龍江的入海口,要知道,咱們在東北,可是沒有水師的,何須如此呢?”

“故弄玄虛。”同治皇帝聽到了稟告,又聽了曾國藩的分析,微微冷笑道,“曾公說的在理,怕是什麽不成氣候的玩意故弄玄虛罷了,不用在意。總理衙門務必要叫俄羅斯大使,那個叫什麽豬列夫的,一定要給出交代,若不然,打下烏蘭烏德,凡是金發碧眼的,一律也按照廟街漁民之例,盡數處死!”

皇帝鮮少說的如此殺氣騰騰,大家低頭不做聲,皇帝的怒火是有道理的,六月二十九,楊嶽斌見烏蘭烏德城池險固,無法速克,於是親自率一精銳南下準備繞過北海,伏擊厄爾口城,可到了索霍爾山,遭受到了伏擊,所幸未有大的傷亡,只是烏蘭烏德又無法攻下,而厄爾口城又無法大軍奔襲,只能繼續膠著,車臣汗部原本是已經到了北海之北端湖面,眼見著就要斷了烏蘭烏德的後勤糧草補給之線,聽到楊嶽斌受挫,他畢竟是不敢和俄羅斯人正面作對,也只好南歸,路上又遭到哥薩克騎兵伏擊,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