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勢如破竹

出征之日。

公孫白坐在銅鏡前,小薇將他的頭發細細梳整齊,將白玉冠束緊。

公孫白笑道:“梳得這麽快?”

小薇道:“因為奴婢知道公子很快就會歸來,奴婢很快又能幫公子梳頭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滿面笑容,說完之後卻忍不住將頭低了下來,淚光閃閃。

公孫白站了起來,伸手將她的頭捧了起來,望著她那清秀的面容輕輕地笑道:“待本侯回來,你便是本侯的女人了。”

公孫白說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大步走出廂房。

走出房外時,不禁暗暗摸了下胸口的長命鎖,又摸了摸衣甲內的一個香囊。

長命鎖上刻的是“長命富貴”兩個字,香囊上繡的是“平安”二字。

長命鎖是小薇送的,香囊卻是他那真命老婆張墨所親繡的。

此刻,他已不再是一個了無牽掛的屌絲,而是背負著兩個美女的牽掛和擔心,所以他必須好好的照顧自己。

薊城城南門外。

三萬多北平軍雲集,肅然而立。

大軍前頭搭著一個三層的主將台。台上插滿五色旗幟,正中間豎著一面白旗,上書“忠義”。台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飄揚,令人豪氣驟生。

台下旌旗如雲,戈戟如林,一杆“公孫”大旗之下,千乘如雲,萬騎如雨,這是燕、代之地的無敵兵鋒。尤其是那些白馬義從,個個精神抖擻,昂然肅立,殺氣和戾氣沖天,大有遇神殺神遇魔殺魔之勢。

公孫瓚頭纏著白布,身穿白銀鎧甲,外套一件雪白的戰袍,背後一襲白色的披風隨風招展,全身素縞,神色顯得格外凝重和悲戚。

他慨然走上主將台,朝台下望去,全場將士屏住了呼吸,齊齊將視線集中在他身上,霎時無聲。

他接過邊上侍衛遞過來的三炷香,虔誠的拜了三拜。慷慨而洪亮的響遍全場:

“臣聞皇、羲以來,君臣道著,張禮以導人,設刑以禁暴。今車騎將軍袁紹,托承先軌,爵任崇厚,而性本淫亂,情行浮薄。昔為司隸,值國多難,太後承攝,何氏輔朝。紹不能舉直錯枉,而專為邪媚,招來不軌,疑誤社稷,至令丁原焚燒孟津,董卓造為亂始。紹罪一也。卓既無禮,帝主見質。紹不能開設權謀,以濟君父,而棄置節傳,迸竄逃亡。忝辱爵命,背違人主,紹罪二也。紹為勃海,當攻董卓,而默選戎馬,不告父兄,至使太傅一門,累然同斃。不仁不孝,紹罪三也。紹既興兵,涉歷二載,不恤國難,廣自封植。乃多引資糧,專為不急,割刻無方,考責百姓,其為痛怨,莫不籲嗟,紹罪四也。逼迫韓馥,竊奪其州,矯刻金玉,以為印璽,每有所下,輒皂囊施檢,文稱詔書。昔亡新僭侈,漸以即真。觀紹所擬,將必階亂。紹罪五也。紹令星工伺望祥妖,賂遺財貨,與共飲食,克會期日,攻鈔郡縣。此豈大臣所當施慰紹罪六也。紹與故虎牙都尉劉勛,首共造兵,勛降服張楊,累有功效,而以小忿枉加酷害。信用讒慝,濟礤無道,紹罪七也。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貢,紹以貪忄林,橫責其錢,錢不備畢,二人並命。紹罪八也。《春秋》之義,子以母貴。紹母親為傅婢,地實微賤,據職高重,享福豐隆。有苟進之志,無虛退之心,紹罪九也。又長沙太守孫堅,前領豫州刺史,遂能驅走董卓,掃除陵廟,忠勤王室,其功莫大。紹遣小將盜居其位,斷絕堅糧,不得深入,使董卓久不服誅。紹罪十也。昔姬周政弱,王道陵遲,天子遷徙,諸侯背畔,故齊桓立柯亭之盟,晉文為踐土之會,伐荊楚以致菁茅,誅曹、衛以彰無禮。臣雖茸,名非先賢,蒙被朝恩,負荷重任,職在鉞,奉辭伐罪,輒與諸將州郡共討紹等。若大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續桓、文忠誠之效。”

一片討伐檄文讀完,台下已是吼聲如雷。

“斬殺袁賊,以振朝綱!”。

喊聲響徹雲霄,震動了整個薊城南門。

公孫瓚眼見台下將士戰意滔天,滿臉自豪之色,正要拔劍而出,下令出兵。

“慢!公孫將軍請慢!”

一長串高呼聲自城門口傳來,接著數百名騎兵自城門口奔湧而出,疾奔主將台而來。

疾奔而來的那群人,簇擁著一名紅袍官員,正是大漢太傅劉虞。

眼見劉虞已經率眾奔到主將台下,登台而來,公孫瓚臉色微變,暗罵了一聲晦氣,強裝著笑顏迎上了劉虞一拜:“末將公孫瓚拜見太傅。”

劉虞緊走幾步,奔上去扶住公孫瓚,急聲道:“伯圭,不可開戰啊,這一戰下去,得損耗多少錢糧,死傷多少士兵啊,如今天下擾攘,四海紛亂,幽州和冀州的百姓經不起折騰了啊。”

公孫瓚臉色微慍,憤然道:“袁紹狼子野心,未經朝廷任命,擅自多冀州之位,濫殺朝臣,逼死韓州牧,如今又暗殺我弟,其罪孽滔天,死有余辜,家恨國仇,公孫伯圭豈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