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飛來喜報

秋風瑟瑟,落葉飛舞。

白馬義從副將劉政正在臨時居住的宅院裏練槍,只見槍影瞳瞳,虎虎生風,一身戰袍隨著那獵獵的朔風鼓脹而起,他手中的長槍也越舞越快,越舞越急。

“公孫度,你殺我妻兒,我誓殺汝!”

槍影之中,他突然怒吼一聲,長槍如同怒龍一般,一槍接一槍,連綿不絕使出,每一槍似乎都爆發出全力,槍風聲嘶嘶大作。

一連紮了二三十槍,他才氣息微喘,收搶而立,情緒仍然十分激動。

自從跟了公孫白以來,他一向都比較低調,心態也算平穩,然而自從進入遼東以來,他的心境便發生了變化,逐漸變得急躁起來,一股壓抑了許久的仇恨如同毒草一般在心底中蔓延,恨不得殺入襄平城,和公孫度拼命。

也難怪,他的一家十五口,被公孫度殺得幹幹凈凈,包括三歲的兒子,若非邴原勸阻,此刻他恐怕仍然在東躲西藏,甚至難逃一死。

天可憐見,上天讓他遇到公孫白,也讓他燃燒起報仇雪恨的希望,這希望卻在他的心頭越燒越烈。

一名親兵急匆匆奔來,稟道:“將軍,門外有人求見,說是將軍在望平城的故人。”

劉政神色一愣,隨即道:“速速有請!”

不久,那名親兵便帶著一個小商販模樣的人奔了近來。

劉政一見那人,便失聲驚呼了一聲,向前一把抓住那人的雙手。

那人正是劉政的昔日好友陳均,曾暗中助劉政躲避公孫度的緝拿,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兩人老友相逢,恍如隔世,寒暄了許久,唏噓不已。

兩人回到廂房內,痛飲了幾樽酒之後,劉政這才問道:“兄如何得知愚弟在無慮城?”

陳鈞哈哈笑道:“賢弟投了寧鄉侯,在白馬義從之中為將,滅烏桓,破鮮卑,如此顯赫戰績,愚兄早已有耳聞。今聞寧鄉侯破無慮城,自然知道賢弟在城中,故此來投。”

劉政這才釋然,卻又聽陳鈞突然壓低聲音道:“愚兄此來,除了看望賢弟,還身負望平令重托而來,又恐關系生疏不足為信,此事恐怕只有賢弟才能辦成。”

劉政眉毛一挑,疑惑的望著他問道:“何事?”

陳鈞笑吟吟的從袖中掏出一封火漆密信,遞給劉政。

劉政匆匆一閱之後,立即眉飛色舞,哈哈大笑而起,拉著陳鈞的手道:“走,速隨我去見寧鄉侯,回頭再來飲酒。”

……

縣府之內,公孫白正邀集郭嘉、田豫、趙雲、張郃和太史慈五人在議事。

只聽田豫嘆道:“我等雖占了無慮城,但是終究是孤軍深入。而公孫度擁兵十萬,雖然被我等斬殺和俘虜萬余,但是並未傷其元氣,若是繼續深入,恐怕不妙。”

郭嘉笑道:“擁兵十萬又如何,主公看中了遼東之地,這遼東就必須得是主公的,就算他公孫度擁兵百萬也是個棒槌。”

噗!

正在飲酒的公孫白猛然噴出一口老酒,這“棒槌”兩字是前幾天他罵郭嘉的,想不到這小子聽了一次就活學活用了。

田豫搖頭苦笑道:“若是公孫度率數萬大軍前來,繼續先堵醫巫閭山出口,斷絕我軍後路,如此我軍糧草不通,得不到補給,如此如何應對?”

這次輪到郭嘉也沉默了。

堵住醫巫閭山,的確是一個狠招,上次公孫度之所以未堵住是因為情報誤判,兵力過少,若是公孫度派個三五萬大軍,築關強行堵住醫巫閭山出口,則公孫白所部就成了孤軍,甚至將淪為流寇,遲早會敗。

田豫正色道:“故末將以為,如今我軍羽翼未豐,尚無實力攻下整個遼東之地,還請寧鄉侯慎思之。”

大堂之內一片靜寂,公孫白也陷入了沉思。

遼東之地,地大物博,土地肥沃,讓他垂涎了許久,而且有公孫度這個後顧之憂在,他日後就不能安心的離開三郡之地,逐鹿中原。如今天下紛亂,群雄並起,不進則退,一旦等到曹操一統中原之地,恐怕那時他要與曹孟德爭鋒,可是難上加難,屆時就怕沒死在袁紹手上,卻又死在曹操手上。

通過最近幾場戰鬥來看,公孫度遠非浦頭可比,要想以一敵十,拿下遼東,幾乎是不太可能出現的奇跡。

可是,他滅烏桓、破鮮卑,那一項又不是奇跡?所謂事在人為,在這亂世,以他的家底要想穩打穩紮的打天下,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正猶豫間,卻見郭嘉緩緩的擡起頭來,眼中露出一絲亮光,笑道:“末將認為此事,卻是五五開之數,公孫度雖然兵多將廣,奈何在遼東之地並不得民心。末將說的民心,並非百姓,而是遼東之地的世族大家。公孫度上任以來,排除異己,打壓世族,怨恨者甚眾,若是得到遼東世族的支持,就算後路斷絕,也未必不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