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朕之冠軍侯

已經進入初秋季節,許昌逐漸涼了起來,空中到處飄揚著落葉,地上更是落葉繽紛,城內的草木也逐漸變得枯黃。

司空府。

“兼霞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兼霞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兼霞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矣。溯回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大殿之內,隨著悠揚而連綿不絕的編鐘聲,數十個輕衫薄如蟬翼的女子正在輕歌曼舞。

正值豆蔻的年華,柔若無骨的腰肢,欺霜賽雪的肌膚,柔婉百轉的清音,還有那胸前若隱若現、連綿起伏的蓓蕾,令觀者無不賞心悅目,如入仙鄉。

一個細眼長須的紅袍官員,端坐在大廳正中,坐在美女間,坐在金樽前,坐在四周森嚴的侍衛之間。

宛若仙鄉的清音,琥珀色的美酒,鮮艷柔美的女人,如狼似虎的侍衛,昭示著他的尊貴和不凡。

雖然已經喝過太多的美酒,但是他的眼睛依然很亮,亮的令人不敢逼視,絲毫沒有半點迷離。不管誰朝他望一眼,都會感覺到一股威嚴和霸氣,那怕他正在朝你展顏微笑。

他就是曹操,歷史上的三國第一諸侯!

他慢慢的飲著酒,雙眼隨著場內舞女的曼妙舞姿四處遊走,使人幾乎以為他已沉醉在那活色生香的歌舞之中,卻驀然回頭,轉向身旁的荀彧:“文若,元讓的大軍應該已攻到臨淄城下了吧?”

荀彧急忙答道:“據下官所知,夏侯將軍的大軍已於十日前攻入齊國,此刻應已將兵臨臨淄城下。”

曹操微微點了點頭,哈哈笑道:“以元讓之武勇,豈是袁尚小兒所能抵擋。”

荀彧下首的程昱舉樽笑道:“公孫氏與袁紹激戰七年未能取得冀州,而主公兵馬一動,青州便唾手可得,實乃可喜可賀。”

身旁眾將紛紛舉酒向曹操恭賀,曹操也不推辭,與眾將一番痛飲,氣氛熱烈而歡暢。

酒過三巡,曹操逐漸醉意熏熏,攬著身旁的美女的蜂腰,不覺滿臉的志得意滿。

如今他雖然尚只有一州之地,麾下卻是謀士如雲,良將如雨,更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優勢,假以時日,試問天下誰可爭鋒?

一名侍衛急匆匆的奔了進來,高聲喊道:“啟稟司空,冀州急報!”

曹操猛然酒醒,急聲道:“呈上來!”

他接過侍衛遞上來的加急密報,展開細讀,不禁臉色大變,手中的信箋跌落在案幾上。

眾人大驚,齊齊望向曹操。

卻聽曹操呆呆地說道:“袁紹被公孫白逼死了……”

這句話一出,全場嘩然,雖然自袁紹在黑灘河之敗以來,這已是遲早的事情,但是作為四世三公的袁紹,二十歲便已名動天下,更是十八路同盟軍的盟主,此刻聽到死於剛過弱冠之年的毛頭小子公孫白手中,還是十分震撼。

曹操的神色變得十分黯然,帶著幾分憂傷,喃喃地說道:“我與袁紹,當年同為西園八校尉,一同舉兵討伐董卓,也算是志趣相投,想不到如今竟然陰陽兩隔……公孫子明,不是等閑之輩啊,就怕日後為患……”

荀彧、荀攸、滿寵、程昱、劉曄等謀士兩兩相望,神色極其復雜。

所有人都清楚,曹操和公孫白遲早有一戰,只是這一戰或許是越早越好,否則一旦公孫白控制了並州、冀州、幽州和遼東之地,發展幾年,要想將其拿下,恐怕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此刻的曹操雖然身邊謀士武將如雲,卻羽翼未豐,而且同時要面對袁尚、袁術和呂布的壓力,如果現在就和公孫白開戰顯然是死路一條。

突然程昱起身出言道:“公孫白少年得志,勢必驕狂,因袁紹謀害公孫瓚,含怒而發,故此氣勢如虹,挫敗袁紹,得以報復仇。如今其氣勢正盛,不若呈報陛下,贊其功德,許其高官厚祿,再選善歌舞之美女贈之,麻痹其心志,鈍化其銳氣,他原本庶子出身,又得富貴,豈能不迷醉而懈怠?一旦懈怠,則假以時日,則泯於眾人也。”

曹操眼前一亮,哈哈笑道:“此計甚好!”

……

皇宮,禦花園,涼亭。

一個十六七歲、豐神如玉的少年,頭戴明珠墨玉帝之冕冠,身著百鳥朝鳳之紫玄衣,端坐在一架瑤琴之前,指間琴聲若流水一般潺潺而出。

身旁兩個宦官在殷勤的為其扇風,身後站著十數個虎賁,其中一名虎賁身高八尺,臉色堅毅,眼中精光閃爍,全身散發著一股無形的銳氣,令人望而生畏,正是虎賁左仆射王越。

這名俊美而氣度不凡的少年正是大漢天子劉協。

一曲終了,劉協按住琴弦,若有所思的朝東面望去,許久才朝身旁的案幾後的一名官員沉聲問道:“董將軍,曹司空那邊有什麽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