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心如死灰

一道黑影自龐德下榻的宅院高墻上一躍而下。

黑衣人輕輕的籲了一口氣,正要摘下蒙面巾,突然眉毛一挑,刷的拔劍而出。

呼啦啦~

四周十數道黑影呈半圓形圍了上來,將黑衣人團團圍在圍墻邊,十數把明晃晃的長刀直指他身前,使得他的去路盡絕。

“拔劍放下!”領頭的馬休沉聲喝道。

黑衣人饒有興致的望著四周的圍兵,嘿嘿一笑:“就憑你等土雞瓦狗,也敢擋我?馬超來了還差不多!”

話音未落,劍光已沖天而起,如同閃電一般襲出,劈向擋在最前面的一個大胡子涼軍侍衛。

那一劍突破了速度的極致,等到大胡子反應過來時,鋼劍已將他的頭顱劈開兩半,於是他的左眼突然看到了右眼,然後倒在地上。

淩厲的劍勢令四周的敵兵不覺後退了一步。隨著一聲呐喊,十數柄長劍齊齊攻來。

劍光舞動,忽而如狂風大作,暗無天日;忽而如梅花萬朵,劍影重重;忽而如行雲流水,連綿不絕;忽而如毒龍奔出,快如閃電。

馬休只見到一片銀色的劍光將黑衣人全身裹住,涼兵慘呼連連,接二連三的倒下,地上的鮮血越來越多,將地上的石板染得鮮紅。

突然,滿天的劍影消失,黑衣人收劍前指,傲然而立。

叮當數聲兵器落地的聲音。

剩下的最後一名涼軍侍衛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喉頭咕咕直響,一縷鮮血從喉部流出,雙手在空中舞了幾下,似乎想抓住什麽,然後身子一歪,撲的摔倒在地,氣絕身亡。

十五六個精銳的涼軍勇士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幹掉了,甚至連他的衣襟都沒碰到。

黑衣人抖了抖劍尖上的血珠,劍鋒直指馬休:“馬二公子,莫非也想試試鄙人的劍利否?”

馬休連退了四五步,將長槍橫在身前,驚恐地問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見他那般畏縮的模樣,又得公孫白叮囑暫時不要殺馬休和馬鐵的吩咐,當即將長劍收回劍鞘,淡淡地笑道:“西涼馬家,果然還是有兩個廢物的。我乃燕王麾下第一劍客史阿,如馬二公子沒有別的指教,就此別過!”

說完,身形一縱,隨即消失在夜幕之中,留下馬休攥著長槍愣愣出神。

……

就在龐德捧著那份奇怪的密信正發呆時,門外突然傳來稟報聲:“大公子到!”

龐德臉色微微一變,正要出門相迎時,馬超、馬鐵和馬剛已在一幹侍衛的簇擁下,大步而入。

未等龐德開口,馬超已開口問道:“聽聞文惠(龐柔字)有書信傳來?”

龐德一見這架勢,心頭不禁又驚又怒,驚的是馬超居然這麽快就得到了消息,怒的是馬超的語氣十分的不和善,他跟隨馬騰多年,屢立戰功,就算是馬騰也敬他幾分,而且平常馬超也一向以兄長稱之,如今這態度很明顯是來者不善。

龐德心中雖然不快,也只得強自按捺住怒氣,不假思索的將那封密信遞給馬超。

馬超將那密信展開來,匆匆一閱,立即勃然大怒,指著龐德吼道:“為何此書信在關鍵之處盡被塗抹,莫非其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龐德坦言答道:“此信來時,便是如此!”

一旁的馬剛向前瞄了一眼,當即說道:“這塗抹之處,墨跡尚未完全幹透,令明將軍似乎在說謊啊。”

馬超仔細一看,還真是個別地方有濕濕的墨跡,用手抹了一下,手指頭上還沾了一點黑色的墨印,愈發狂怒,厲聲喝問:“令明兄,此如何解釋?”

龐德臉色變得慘白,雙目圓睜,嘶聲吼道:“此必公孫賊之詭計也,大公子切切不可上當!”

這時馬鐵也忍不住了,嗤聲譏笑道:“令明兄,此言差矣。漆縣城一個時辰被破是公孫白詭計,倒也說得通;令明兄乃西涼名將,卻被燕王二更到便預定三更破,似乎已說不過去了;如今此密信被塗抹而墨跡未幹,又是公孫賊詭計。不錯,即便明日令明兄舉刀劈向我西涼馬家,何嘗又不是公孫賊的詭計?”

龐德滿臉漲的通紅,也不與馬鐵爭辯,只是望著馬超道:“大公子,也認為如此嗎?既然如此,龐某願聽大公子處置!”

龐德在西涼軍中的聲望終究是太高,高得馬超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厲害關系,猶豫了一陣之後,無奈地說道:“令明兄,事出蹊蹺,為弟不得不慎重啊,不過兄跟隨家父多年……”

馬超的話尚未說完,突然聽得馬剛“咦”的驚叫了一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擡眼望去,只見馬剛從龐德的案幾上拿起張蔡侯紙,正展開來,滿臉的驚訝之色。

馬超神色微變,問道:“何物如此驚訝?”

馬剛一言不發,將那張蔡侯紙遞給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