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暗渡陰平

“艾自陰平道行無人之地七百余裏,又糧運將匱,頻於危殆。艾以氈自裹,推轉而下,將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先登至江油,蜀守將馬邈降。”

陰平故道,自陰平郡到江油城七百余裏。一路草木叢生、荊棘密布不說,而且都是崎嶇的山道,有的地方甚至道路被泥石堵塞,需要重新開辟山道。

可憐的小鄧結巴此刻不過16歲,尚在許都學習經書、練習武藝,並未參加這次西征大戰,他原本在歷史上抹下的重墨濃彩的一筆卻被他的主上所剽竊了。

五萬大軍,在徐晃和徐庶的帶領之下,自白水關撤離之後,詐稱帶病退回涼州,卻偷偷的沿著陰平古道一路鋪路架橋,開山劈嶺,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終於開辟了七百裏的大道,這還是仰仗公孫白給其儲備了大量的火藥彈,一路上炸石開山,全部仰仗火藥彈開路,而那些精良的灌鋼武器,披荊斬棘自然也要比鄧艾當年的魏軍要利索得多。

歷史上的鄧艾只花了一個月時間就殺到了成都,速度其實比起徐晃要快得多,但是鄧艾是拼死一戰,一路非戰鬥減員不計其數,而公孫白一向惜兵如子,所以徐晃自然不能像鄧艾那樣不顧一切的進軍,雖然速度看似比起鄧艾慢了一點,但是幾乎沒有減員,其實比起鄧艾的情況要好得多。

陰平道上最險要的去處是摩天嶺。其嶺北西坡度較緩,南面則是峭壁懸崖,無路可行,當年鄧艾就是從這裏裹氈而下,度守摩天嶺直插江油關而滅蜀的。

此刻的摩天嶺南面斷崖邊,徐晃一手牽著大宛名駒,一手提著金背宣花大斧挺身而立,茫然的望著崖下,心中一陣莫名的焦躁。

只見他滿臉灰黃,須發蓬亂,昔日英俊瀟灑的風姿全然不見,全身戰袍被荊棘鉤得到處是破洞,戰甲之上沾滿泥土和殘枝碎葉,顯得狼狽至極。而身後的徐庶更為狼狽,全身衣衫襤褸不說,臉上還被荊棘刮了幾條血印,臉上的胡子又長又亂,形同亂草,那模樣如同街頭流浪漢一般。而身後的五萬燕軍將士,個個也都狼狽如此。

七百裏荒道,一路披荊斬棘而來,雖然有利器在手,還有火藥彈開道,但是這一路如同野人般的日子仍然讓五萬燕軍將士吃盡了苦頭。

此刻在徐晃腳下的摩天崖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高達數十丈,極其險峻,站在崖頂朝下看,恐高的都能腳軟,更不可能爬下山崖。而且就算爬下山崖,糧草輜重什麽的自然也要損失許多,後面的仗根本沒辦法打。

一路跋山涉水,吃盡了苦頭,耗軍糧無數,火藥彈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然後眼看就要即將殺往江油城,卻突然在離江油城二三十裏的地方被懸崖峭壁擋住,眼看就要功虧一簣,不只是徐晃露出暴躁的神色,眾燕軍也是一陣灰心喪氣、士氣低沉。

徐晃望著崖下思慮了許久,這才長吸了一口氣,轉身問向身後一個山民模樣的中年漢子,厲聲喝道:“你如何帶的路,此處如此艱險,如何過得?莫非你是奸細,故意誤導我等?”

那山民戰戰兢兢地說道:“啟稟將軍,若想直達江油,除去此路再無他路,小的走過此路兩次,每次都是攀藤而下,有次有不慎下摔落,幸得山下落地處土質松軟,總算保住一條命。”

徐晃見那人已嚇得魂飛魄散,並不像說謊的樣子,只得冷哼一聲,轉向身後的徐庶道:“為今之計,只有從此崖壁之側,炸山開路,迂回而下,不知廷尉大人尚有何計?”

徐庶也一直在苦苦思索渡崖之計而不得,聽得徐晃發問,急忙搖頭道:“此懸崖高聳而險峻,我等土雷已不多,就算耗光神雷恐怕也難以開路下去,而且前面還有江油、涪城、綿竹關和成都四關,若無神雷則恐怕難以破城。”

徐晃不再說話,臉色已然變得鐵青起來,死死的望著腳下那高達數十丈的懸崖,突然暴怒了起來,嘶聲怒吼道:“我大燕二十五萬大軍出征,耗費錢糧無數,動用民力過百萬,傾中國之國力,只為一戰功成,一統天下。如今三路大軍出動,其余兩路皆為佯攻,只為掩護我等這一路大軍建功。若是今日被此懸崖阻卻,無功而返,則空耗國力,三年之內將再難西征,我徐晃將成為大燕的罪人!”

徐庶和眾人默然不語。

的確,燕軍自出道以來攻無不克,如今舉十三州之力,舉兵二十五萬,動用民力上百萬,糧草數百萬斛,若是最後卻被區區一道懸崖所阻擋,的確是令人於心不甘。

徐晃神色一凜,驀地舉起金背宣花大斧對著懸崖邊上的一棵碗口粗的松樹,狠狠的一斧頭劈了下去,將那那棵松樹一斧劈斷,怒聲吼道:“大燕之威名,豈能喪於我徐晃之手,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死到摩天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