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從京城到利國水路來回足有兩千裏,所以這趟遠門可是辛苦得很,等他們到達運河徐州碼頭的時候,早已事先得到南京練鋒號飛鴿傳書的鐵廠侍衛隊長胡先覺和效死營的全體官兵都在那裏等候了許久了。

見到兄弟們,劉子光非常開心,覺得自己好像取經途中回到花果山的孫悟空,有眾家兄弟圍在身旁,就連這窮山惡水的景色也顯得順眼多了。

“大哥,怎麽好象少了不少兄弟啊。”劉子光覺得隊伍不滿五百一十六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掛掉了兄弟啊。

“別提了,兄弟們以前吃慣了清湯寡水,現在天天大魚大肉的,腸胃受不住啊,別說他們,就連我都鬧了幾天肚子。現在還有十幾個廢物躺在床上哭喊著要吃素餐呢,我呸,去年怎麽不要吃素的,看見帶皮母豬肉都跟搶命一樣。”紮木和答道。

“吃啊吃啊就習慣了,不吃肉怎麽有力氣打仗啊。不光吃肉,還要喝奶呢,大哥幫忙弄幾只奶羊母馬,有奶牛就更好了,人家說一杯牛奶強壯一個民族,咱們先用羊奶馬奶強壯一支軍隊吧。”劉子光從胡懿敏那裏得到啟發,優質的飯食可以改良體質,更何況他的部隊本來就有大批遊牧民族和白人黑人阿拉伯人,喝奶吃肉對他們來說更加適合。

“將軍英明!”一幫子突厥、蒙古騎兵立刻高興起來,能喝到久違的馬奶子酒真是太欣喜了,將軍真是我們的貼心人。

旌旗招展,鑼鼓齊鳴,回到自己地盤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兩位小姐上了香車,在大隊玄甲騎兵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回鐵廠了,一路上四下百姓躲在路旁,用敬畏的眼神望著車隊,在這一片鐵廠的威名比官府還要大。再聯想起民營銀行家胡懿敏悍然和兵部尚書爭道的場面,劉子光不禁感嘆:資產階級新興勢力不容小覷啊。

回到廠裏,離家千裏、舟車勞頓的進京討債團成員們洗了澡、換了衣服,小睡了一會,醒來之後,接風洗塵的酒宴已經備好了,就等著大夥入席了。

此次進京討債大獲成功,首功當屬劉子光,彭廠主的一張老臉笑開了花,酒宴上連敬了劉子光好幾杯酒,效死營的軍官們也參加了接風宴,和一直互相看不順眼的鐵衛們借機拼酒,洋河大曲十幾壇子一會兒工夫就喝了個底朝天,中原人氏哪裏是這些番邦好漢的對手啊,光紮木和一個人就幹倒了好幾個鐵衛的隊長,安東尼雖然不喜歡喝中國白酒,可是也喝趴下好幾個對手,晃著腦袋說:“還是我們家鄉的杜松子酒好喝啊。”鐵衛的主攻目標,此次出差的隨衛長鄧肯的一張黑臉已經喝的變形了,“杜松子酒算什麽,我們在台灣用甘蔗釀的朗姆酒才叫夠勁,那些鄭家軍不摻點水都不敢喝,當然我鄧肯大人從來都喝不摻水的,相比之下,這洋河大曲只能算是白水……白水”說著他就滑落到桌子底下,鼾聲如雷了。

一大半人都喝趴下被擡走休息了,酒席漸散,滿面紅光、笑容可掬的彭廠主忽然收起笑臉,沉聲對劉子光道:“跟我到後堂來。”

來到後堂,劉子光大大咧咧的坐下,從靴子裏摸出一把細長的匕首來剔牙,悠閑的等著老頭說話,老頭坐在太師椅上沉思著,閑雜人等都被趕走了,只有彭靜蓉站在旁邊端茶倒水,充當丫環的角色。

“世人都知道,我大明閹黨當道,外戚專權,可是這樣不堪的朝廷怎麽還能抵抗外虜十余年呢?怎麽還能使大明半壁江山的歲入比滿清入關前一統天下的時候還多些呢?”彭老頭忽然拋出一道政治歷史論述題。

這段扭曲的歷史我可沒學過,作為穿越者並不占優勢,;劉子光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平衡,關鍵在於平衡,李太後和黃金榮都是精於此道的人傑,當年他們一起扳倒太子的時候就形成了微妙的同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利用、互相制約,李太後仰仗的是日升昌和江南織造的強大財力支持,還有內操、五城兵馬司的武力。黃金榮靠的是兩淮鹽商、安徽的煤鐵、還有上海的海外貿易稅收,當然東廠、錦衣衛更不是吃素的。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他們背後的勢力都是新興的豪族,以前的江南士族和北方虎視眈眈的滿清是他們共同的敵人,正是因為如此,大明的工商海運才能僥幸得以發展,創造出巨大的財富來對抗滿清的鐵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原來這二位還是資產階級的代言人和保護者啊,歷史上一貫以反面人物出現的“太後老婊子”和“九千歲”居然在無意當中使中華民族沿著歷史發展軌道向前走了一大步。

“我看他們未必平衡,回來的路上還看到日升昌的大掌櫃和兵部尚書搶道呢。”劉子光說,試圖找出彭廠主話語裏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