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我死以後,哪管洪水滔天(第2/2頁)

軍臣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些惶恐不可終日的騎兵,在山陵和小道上倉皇逃命的場面。

他們丟棄了一切能丟棄的東西,沒日沒夜的拼死逃向草原和他所在的方向。

但漢朝騎兵如附骨之疽一樣纏住他們不放。

一個個士兵被射落下馬,無助和絕望的騎兵,無路可逃,只能跳進滾滾的河水之中,或者躍進深山之內。

“大單於,這是真的!”夏王沉痛的道:“我已經問過活口了,漢朝的車騎將軍義縱親自統帥神騎,在十萬漢軍的輔助下將右谷蠡王團團圍住,須蔔當戶見勢不妙,棄軍逃到女祁,到依然難逃漢軍的魔爪,漢朝的飛狐軍主力從塞外草原包抄過去,須蔔當戶反應不及,在女祁大敗,只能率軍繼續北逃,但遭到漢朝軍隊的不斷追殺,據說,漢朝的飛狐軍甚至在女祁建立了一座五千多人的京觀……”

“豎子安敢!”軍臣聞言,怒不可遏!

若問現在匈奴對那支漢朝軍隊仇恨值最高,毋庸置疑,首推飛狐軍。

飛狐軍自以為的藝術,在匈奴人眼裏是赤裸裸的蔑視和羞辱!

尤其是飛狐軍喜歡將匈奴貴族的腦袋放在京觀的基底,更是讓匈奴人憤怒不已。

這已經不是羞辱了,而是赤裸裸的打臉!

在匈奴文化中,他們同樣也喜歡在勝利後,將敵人的腦袋制成酒器和其他器皿,收藏起來。

甚至有比較野蠻的貴族,熱衷於將這些戰利品,懸掛在部落的穹廬和自己的大門口,以此彰顯自己的武勛。

而漢朝的飛狐軍的行為,卻與匈奴的這個傳統不謀而合。

於是,在匈奴人眼裏,他們自動自覺的將飛狐軍的行為與他們的習慣聯系起來。

匈奴人將敵人的腦袋制成酒器和其他器皿,是為了永生永世的折磨敵人的靈魂,讓敵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飛揚跋扈,淩、辱他的妻子、鞭笞他的子女。

而飛狐軍將匈奴貴族的腦袋作為京觀的基底,豈非也是同樣的結果?

要永生永世的鎮壓和折磨那些貴族的靈魂。

甚至在一些匈奴貴族眼裏,還不止如此。

因為,貴族腦袋上面是奴隸和牧民的腦袋,這也就意味著,哪怕是在地獄之中,漢朝人也要將那些肮臟的奴隸和牧民,壓在他們的腦袋上,讓他們變成比奴隸還低賤的物種!

再沒有比這樣的行為更能令匈奴憤怒的了。

但,就跟匈奴人過去將自己敵人的腦袋制成酒器,或者插到木樁上一樣。

匈奴人現在對漢朝,對飛狐軍,是無可奈何得。

這支大名鼎鼎,與匈奴打了幾十年交道的老朋友,在過去就已經是極為難纏的對手。

冒頓大單於、老上大單於,多次想要徹底摧毀這個討厭的軍隊,將他們的老巢化為灰燼。

但結果,都是徒勞無功。

就更別說是現在,飛狐軍駐紮的飛狐口,已經是匈奴人永遠無法接觸的禁地!

“大單於,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請大單於速做決斷!”夏王跪地拜道:“一旦漢朝的那個車騎將軍和飛狐軍解決完上谷的亦石所部,他們揮師北上,有神騎壓陣,我軍恐怕很難從此地安然撤退了!”

軍臣看著夏王,這個自己的弟弟,蘭陀辛放出來輔佐自己的所謂智者,他的眼中狐疑不定。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這個弟弟在暗地裏搞什麽花樣!

撤兵?

撤軍他就極有可能要面臨死亡!

他自己死了不要緊,但他的兒子於單,也一定會死。

而他的妻妾則會被另外一個男人霸主,他的女兒們,更是被人當成牲口一樣買賣!

這是軍臣所不能接受的。

對軍臣來說,假如他要死。

那,在死前,為了不便宜其他混蛋,他寧願拉著其他人一起死。

至於死後匈奴的命運?

我死以後,哪管洪水滔天!

勞資都要死了,你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這種心態雖然很極端,但卻幾乎是所有統治者的心態。

特別是引弓之民的統治者,向來都是這麽想的。

比較典型的例子就是野豬皮,野豬皮就是一個從來懶得管以後,只想自己爽的王八蛋。

對這樣的人來說,勞資活的爽的話,什麽都好說,但假如勞資窮途末路要掛了,你們這些家夥活著有什麽意思?不若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