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業(第2/7頁)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說的倒是天衣無縫,更像是廢話,可眾人都明白這兩人的意思了,也知曉為何李八百說寇謙之和孫思邈有關。

寇謙之和孫思邈間有根讓人看不到的神秘之線!

線索就在昆侖。

“寇謙之失蹤再現後就會禹步,而且道法精通,一時無二,六姓之家也有些自愧不如……”李八百繼續道。

鄭道人接道:“孫先生也會禹步,不但會禹步,還會天衣劍法。禹步、天衣劍法都記載在《金篆玉函》內……《金篆玉函》在留侯張良之後,誰都知道是落在天師之手。天師將《金篆玉函》和一生所學都封存在昆侖之內,並非沒有可能。”

李八百目光閃動:“天師之技,浩然繁雜,但以醫術、道術等為主。”

鄭道人沉吟道:“寇謙之道術極高,孫先生醫術精絕,難道……”

他沒有再說下去,李八百也沉默了下來。

可他們兩個的意思昭然若揭,就算慕容晚晴這個外人都已明白。

張陵死後,將一生所學連同《金篆玉函》封在名山昆侖之內,留給有緣之人。

天公將軍張角僅從張陵身上學到幾技後,就威震天下,朝野震驚。那張陵所封技藝,簡直可說是匪夷所思,也可說是個極大的寶庫。

寇謙之最先找到張陵藏道之地,學藝三十載,出山後,就憑所學創北天師道,在北魏年間榮耀一時,甚至遠蓋六姓之家的風頭。

而孫思邈顯然是第二個找到大道之人,他僅用十三年就出山,一路行來,炫目絕學不斷,當然是從昆侖學到的本事。

孫思邈並沒有說謊,他不是寇謙之的弟子,但結果比他是寇謙之的弟子還要驚人。

如果李八百和那鄭道人說的不錯,孫思邈和寇謙之可說是師兄弟!

但師兄高明,還是師弟高明,眾人不得而知。

眾人知道的一點是,孫思邈知道張陵的封道之地!孫思邈現在的表現讓讓人震驚,他的本事若用四個字概括,只能說是“深不可測”!

葛道人看著孫思邈,似在流著口水,他更像個商人,好像是在評估著孫思邈的價值。

帛道人望著孫思邈,眼中卻像在冒火,他不服任何踩作他頭上的人。

張裕滿是油彩的臉上,散發著野獸般的味道;桑洞真心中火熱,終於明白孫思邈為何未被離魂刺所困。

鄭道人再不多說一個字,又恢復羽扇綸巾的儒雅。

可眾人再看他的眼神卻大不—樣,這個鄭道人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慕容晚晴亦是心中震動,暗中卻想,孫思邈原來是得了天師真傳。這麽說,義父猜測得不錯。這消息若傳出去,只怕孫思邈一生難得片刻安寧,怪不得他絕口不提自己的來歷。他和寇謙之經歷相似,但性情絕不相同,李八百揭露此事,就是看準這點,讓他不得安生。

孫思邈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聽著別人的往事。他沒有承認,可也沒有否定,只是臉上滄桑之意更濃。

十三年的光陰,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他看起束還和十三年前一樣年輕。

不變的是情懷,蒼老的是心境。

殿中呼吸漸漸沉重,帛道人、葛道人、張裕、桑洞真四人不約而同地將孫思邈圍困在中火,眼中均有寒芒閃動。

只有那黑衣人還立在原地,但目光灼灼,也定在孫思邈的身上。

不用李八百再說一字,他們也不會放孫思邈離去。

李八百還坐在椅子上,目光閃爍道:“孫兄今日想要離去,只怕不會那麽容易了。”

孫思邈笑容浮起:“閣下這般見識,實在讓我出乎意料,可閣下今日說了這些,恐怕不是想逼我說出天師封道之地這麽簡單了!”

他心中暗想,依李八百的性情,若有一塊肉在面前,寧可撐死,也很難和別人分上一口。他費盡心思打探我的秘密,這時候輕易對旁人說出,絕不是想將昆侖之秘和六姓之家分享,可他究竟還有什麽深意?

李八百哈哈一笑道:“孫兄見識畢竟不同。你們都圍著孫兄幹什麽,孫兄是客,你們這樣,豈不讓旁人笑話。”

見帛道人等人未動分毫,李八百悠然道:“以孫兄這種曠世奇才,無雙聖手,入寶山十三年後才再次出山。寇謙之那種神童,歷經三十余年才悟道。各位已經老大不小,我看若論心智,恐怕遠遠不如孫兄和寇謙之,就算知道天師封道之地,難道還有耐心去學個幾十年再出來嗎?”

眾人一愕,神色訕訕,知道李八百說得極有道理。

寶藏雖大,可得不到手,又有何用?

葛道人哈哈一笑,最先撤了包圍之勢道:“原來李兄不過是消遣我們來著。”

“葛道長錯了。”李八百道。

“不知道這次我錯在哪呢?”葛道人立即問。他倒是好脾氣,雖屢次被李八百否定,仍是笑眯眯的一團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