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許諾

周士相見人多了,便下令立即將人組織起來,免得他們生亂。他親自從那118名犯人中挑選出60名青壯,充為太平營的死士使用,死士營的隊正由剛剛和邵九公談過,臉上還青紅一片的壯漢陳默擔任。

陳默上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先立威,他效仿獄中牢頭獄霸,拉攏犯人中的較強者一同欺壓那些較弱者,定下各項規矩,把個死士營弄得跟牢中一樣黑暗。

對此,周士相視若不見,他只要聽話的死士,至於這些幾個時辰前還是犯人的死士遭受到什麽不人道的對待,他並不在意,說實在的,哪怕陳默為了立規矩而打死某個不聽話,敢於反抗的犯人,他也會當作這事沒有發生,甚至還會派兵協助陳默鎮壓不願意服從的犯人。

後世偉人曾說過,理論要與實踐相結合,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周士相前世雖在人民軍隊服役,但軍隊歸根結底是暴力機器,不需要士兵有獨立的思想,更不能允許一百個人一百條心這種情況發生,服從,是軍隊的首要原則,諸如剌頭、逆反者,是絕不能容於軍隊之中的。所以,當一個踏進軍隊的新兵在遭遇種種不適產生逆反,理論上的說服教育無法起到效果時,體罰或許是最為有效的手段。

周士相無意將後世的種種理論搬到17世紀的中國來,在他看來,任何一個超越時代特征搞出來的東西都是不切實際的,因此,在17世紀的軍隊中體罰士兵甚至殺死不聽話的士兵無可厚非,沒有什麽可以指責的。

和單個士兵的悲慘遭遇相比,太平營的存在和強大壓過一切,如果太平營敗亡,那就不是一個士兵倒黴,而是無數的士兵和他們的家人倒黴!

造反是門技術活,如何讓士兵聽話就是其中的一門技術,周士相的選擇很簡單——暴力。

活在什麽時代就要按什麽時代的國情辦事,諸如後世某些穿越小說喜歡在古代搞什麽議會,三權分立,這在周士相看來就純屬臆想,一拍腦袋想出來的笑話。試問,在大多數百姓並不識字,沒有任何文化的前提下,他們如何能獨立思考,又如何能夠運用自己的政治權利?

不顧國情強行推行某些看起來“高大上”的政策,結果就是三權分立是有權者、有錢人坐而分臟的合法制度,議會也是地痞流氓、官商勾結黑惡勢力的俱樂部。普通百姓是根本無法參與這個遊戲的,因為他們不識字,他們沒有錢,他們沒有權,他們更沒有時間,因為他們要為養家糊口而忙碌。

民主,是有錢人的遊戲。

周士相從不相信什麽民主,他始終認為最適合中國的政治體制就是集權,在17世紀的中國更是如此,軍隊更是必須如此。

當然,現在考慮這些也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就眼前的問題,周士相看得很簡單,死士就是用來送命的,如果這幫死士不聽話,要來幹什麽?所以只要陳默能讓這幫犯人聽話,無論他使用的辦法是什麽,周士相的態度就是默許,他可沒有精力去扮演什麽青天老爺,這些犯人是不是冤枉,又是否不應作為死士白白送命,並不是他關心的事情。至少,不是現在的他應該關心的事,他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如何讓太平營存活下來並且發展壯大,直至徹底消滅滿清,恢復中華。

那六百多逃荒到德慶的百姓中的青壯也被抽出組織起來,共有230人,一部分被補充進損失慘重的各隊,余下一部分新編了兩隊,如此,除羅定趙四海那隊兵外,太平營在西河渡的兵力就有8隊,總共400人,其中死士營60人。

繳獲的德慶綠營兵器被快速分發下去,四十幅棉甲被分給了江西兵和羅定兵中表現突出者,二者中的大部分人也被火速提拔為伍長,這使得太平營的面目為之一新,傷亡慘重造成的頹喪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士氣大振。

死士營沒有發給武器,倒不是兵器不夠,而是沒有必要。邵九公對周士相說,這幫人平日吃喝供著,也不用訓練,到打硬仗時一人塞把刀,條件允許就多披層甲衣,讓他們沖就是,死了拉倒。

對死士營的日後發展,周士相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不過眼下邵九公說得也沒錯,因此他並沒有做出過多安排。

彭大柱從周圍村莊擄來的那一百多青壯沒有被編入軍中,而是暫為夫子使用,周士相準備回到羅定後擇其中願意從軍者留下,不願意的放他們回來。

這些德慶青壯不同羅定兵,也不同這些逃荒過來的百姓,他們的家在德慶,親人也都在德慶,如何會在太平營安心?強行留下他們的結果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於其他們因為想家而大規模的逃亡,進而泄露太平營的真實情況,那不如就直接放他們回來,等日後有實力可以攻破德慶時再裹挾他們也不遲。現在把人強征入伍,不過是浪費糧食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