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砍瓜切菜(第2/3頁)

眾神保部下的馬甲兵和他們的佐領一樣紛紛慘死,他們沒能沖破太平軍的鐵甲兵,反被對方殺得一敗塗地。手持砍馬大刀的鐵人衛不斷的揮刀砍殺,直殺得血流成河。陣前不是死馬就是死人,沒一個身子完整的,馬的斷腿,人的斷腿亂七八糟的堆落在一塊,看得人要作嘔。

那堵鐵墻一眼望不到頭,也不知有多少鐵甲兵在,再看前方倒下的全是自家兵馬,前鋒營兵們便是再勇敢,再無畏,也感到畏懼。他們不再往前,紛紛掉頭要往後,可後面的人卻不知道前面發生什麽事,正和兩側坡上太平軍交戰的蒙古兵也射得正酣,一絲也沒有察覺前方已經不妙。

直到那鐵甲撞擊的聲音伴隨著整齊的“進!進!進!”傳到耳畔,蒙古兵們才發現前面的前鋒營兵正在瘋狂往後退。

殘存的前鋒營兵擋不住壓過來的鐵人衛,官道又擁擠不堪,聰明的直接棄馬往後跑,留下戰馬去擋那些鐵甲兵。太平軍的鐵人衛卻對戰馬毫無可憐,他們只知揮刀斬殺眼前阻擋他們的一切,不論是人還是馬,哪怕這戰馬對於太平軍來說寶貴無比,可現在卻只是阻擋他們前進的障礙。一匹又一匹的戰馬被砍翻在地,踏著還在哀號還在抽搐的戰馬屍體,鐵人衛一往直前。前鋒營兵崩潰了,蒙古兵們也嚇得打馬往後跑。

“不許退,不許退!”

戰局的陡轉直下讓季達禮如遭當頭一棍,沖進口內官道的前鋒營兵連同蒙古兵有上千人之多,這會都擠在官道上,若是往後撤,不用太平軍殺,自相踐踏的就要死上一半。

季達禮拼命攔阻後腿的部下,命令他們掉頭去擋壓過來的太平軍鐵甲兵,可這當口馬甲兵們都被嚇破了膽,誰也不敢上去,甚至在他們的裹挾下,季達禮的戈什哈也被沖散。

季達禮還想著如何應對這危機,太平軍的鐵甲兵已經壓了過來,見狀,季達禮也不敢硬擋,打馬便要掉頭撤,可是後面卻叫坡上的太平軍銃手給射殺了幾匹馬,將本就狹窄的官道堵了一半,瘋狂逃奔的前鋒營兵和蒙古馬擠在那爭先恐後要跑,結果誰也跑不了。

後路被斷,太平軍的鐵甲兵又壓了過來,季達禮知道跑不掉,便瞪起眼睛一聲大吼,縱馬向前方沖去,他就是死也要死在進攻的道路上,而不是逃跑的路上。他手中大刀重重劈向正面一個鐵甲兵,大刀帶著威勢,一下就劈斷那鐵甲兵手中的長矛。但那鐵甲兵卻是一點也不害怕,竟然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找死!

季達禮猙獰的向這傻站的鐵甲兵胸口砍去,但刀鋒還未及對方胸口時,右腿卻傳來劇痛。

“呃!”

季達禮疼得臉都扭曲了,低頭一看,只見一柄斬馬大刀直直的砍在他的右腿之上。他雖身著重甲,可膝蓋以下卻是無甲,那鐵甲兵用盡全力向他右腿砍去,立時就將他右膝以下連骨頭一起砍斷。

“該死!……”

季達禮再也支持不住,身子失去重心跪倒在地。他滿臉血汙,猶如利鬼,口中不斷吼叫著,恨恨瞪著那個砍斷自己右腿的鐵甲兵。

那鐵甲兵一擊得手,看也不看這跪下的清將,回手又是一刀,直接向著季達禮脖子而去。勁道之大讓季達禮的頭遠遠飛出,眼睛怒睜,鮮血從脖中噴射出來,無頭屍身不甘心扭了扭,重重撲倒在地。

那鐵甲兵隨手一擦噴在自己臉上的鮮血,舔了舔嘴唇,將血水吐了出來,連續的砍殺已讓他麻木,根本不在乎死在刀下的是誰。

“好小子,殺了個都統,給你記著這功,回去俺那些滿州娘們任你選!”

瞎子李見了季達禮被殺,他哈哈一笑便給那鐵甲兵記了功,許了賞,爾後扛著鐵錘朝前繼續追殺那些潰逃的清兵,跑了十來步突然想起一事,回頭趕緊叫道:“俺只給你兩個,你可別以為都給你啊,俺自己還要樂呵呢。”

兵敗如山倒,都統季達禮的陣亡讓殘余的前鋒營馬甲們徹底喪失了勇氣,他們一邊往山口飛奔,一邊扔掉手中的兵器去解身上的鐵甲,因為沉重的盔甲嚴重影響了他們逃跑的速度。蒙古兵跑得更快,這當口哪管滿州大爺們的死活,有這些滿州大爺擋在後面,他們才能活命。

管天水指揮著甲乙兩營殘余銃手在兩側坡上不斷收割逃跑的清軍性命,鐵人衛在後砍瓜切菜,最終活著逃出山口的前鋒營馬甲兵只有百余人,四個佐領死了三個,可以說前鋒營已經殘了。隨前鋒營沖進口子官道的3個牛錄蒙古兵也只剩四百多人,佐領、協領死了好幾個,沖出來後,蒙古兵們臉上沒一個有血色的,那心也是狂跳不已,但見著前方一片開闊,卻是慶幸自己有命活下來。

蒙古佐領阿勒塔在跑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從馬上跳下,捧起地上新鮮的泥土放聲大哭,然後取出酒囊拼命往自己嘴中倒酒,似乎只要自己醉了就可以忘記剛才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