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下武昌,奪安慶,功可封侯

府河港,清洞庭湖水師營地,一隊騎兵急馳而至,營前警戒的清兵立即敲響銅鑼示警。營門值守清兵張弓的張弓,拔刀的拔刀,數十挨牌手慌慌張張跑出堵在營門前。聞報有警的水師總兵鐘科和其副將羅超帶著親兵趕到。

“籲!”

那隊騎兵近至營門弓箭射程外止住了戰馬,馬上騎兵從馬上紛紛跳下,清兵這才看得仔細,來的不就是傳說穿紅衣的粵匪長毛賊麽?!

副將羅超低聲罵了句:“二哥,太平軍也太不地道了,這麽大喇喇的到我營門,分別是想叫長沙知道,逼我二人反了。”

鐘科陰沉著臉,對太平軍如此作為也是十分不滿。視線中,那隊太平軍騎兵下馬後,為首一人隨手將馬鞭遞給了身邊的人,然後大聲叫了一聲:“鐘二郎,你不識得我李本深了麽?!”

李本深!

鐘科和羅超都是一驚:他不是跟洪老兒去了雲南麽,怎的會出現在這裏,還投了太平軍?

那邊李本深毫不擔心清軍會射殺於他,徑直向營門走來。一眾水師清兵目中滿是困惑,一個個不明所以的望著總兵大人。羅超微哼一聲,擺手示意士兵不用放箭,讓李本深等人進來。

“鐘二郎,別來無恙啊!哎,這不是羅三麻子嗎,怎的你小子還沒死的?”

李本深一進營,渾不將那些正緊張著拿著兵器的清兵放在眼裏,旁若無人的走到鐘科和羅超面前。他身後跟著幾個太平軍騎兵,內中還有一臉上隱隱透著一股英氣的年輕人,此人頭上裹著網巾,腦袋卻是光滑得很,想來之前一直剃發,剛剛割斷的辮子。

鐘科、羅超二人和李本深乃是老相識,前者曾隨李本深一起在他舅父高傑手下當兵,後者則是幾年前李本深還在北京漢軍鑲黃旗下當貼職閑官時結識的,當時李本深還借了他幾百兩銀子做賭本。

“李兄這身裝束可是辣眼得很,怎的,李兄這是尋了明主,忘了大清皇帝的恩德,又反正歸明了?”羅超譏諷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

李本深並沒有因為羅超的話而臉紅,當日他隨羅托在宜陽驛和太平軍大戰,諸將之中一直堅持到最後的除了張勇就是他李本深,怎麽說他也對得起大清了。眼下張勇有取長沙之功,他便自請來勸說鐘科和羅超反正,心中存的未免不是賺功的心思,畢竟太平軍周大帥對他李本深沒有一刀砍了,仍是給予重用,他不能不有所表示。士為知己者死談不上,識時務者為俊傑才是李本深認知的真理。

羅超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麽。鐘科卻注意到隨李本深一起來的那年輕人,見對方正盯著自己看,不由問道:“這位是?”

“噢……來,培公……”

李本深正要將年紀人引見給鐘科,那年輕人卻不勞他引見,上前向鐘科、羅超作了一輯,不卑不亢道:“在下周昌,奉張大使之命前來與二位將軍商議洞庭湖水師反正之事。”

聞言,鐘科和羅超眉頭一皺,上次不是與那矮腳安說的明白,眼下不是他兄弟二人反正之時,怎麽他又派人來勸說了,還把李本深一起派來了。這軍營眼線眾多,萬一叫長沙那邊知道今日之事,不是將他兄弟二人往死裏逼麽。

李本深將鐘、羅二人神色看在眼裏,他哈哈一笑:“鐘二郎,羅三麻子,你們可莫小看這小子,此人可是小張良美譽的。”

“不敢不敢,那都是鄉人無知胡亂說的……”

周昌忙謙虛的搖頭,他幼年喪父,十歲時,李自成進攻荊郢間,其母孫夫人殉難而死。十歲的周昌落魄無依,後來跟遠房族叔跑了幾年買賣,其族叔便在辰州府花了點銀子為他謀了個獄卒小吏,如此也算能安身立命。做了幾年獄吏,憑著聰明才智,周培公很得上官歡心,辰州知府蕭漢英已經替其向吏部請奏,準備來年便送他入京,甚至都已打點好,要為其謀個參議道台,好讓其才華有地方可施,不使在荊楚浪費了。

不想去年太平軍大舉攻入湖廣,辰州知府蕭漢英領著大小官吏盡數降明,周昌小小獄吏又能有什麽作為,自是隨大流跟著一塊投降。一日太平軍周大帥往辰州巡視時,無意從知府蕭漢英口中聽到周昌之名,原本倒也沒有什麽,但聽周昌字培公後,周大帥著實愣了一陣。過得兩日便有幾個自稱軍情司的人過來將周昌帶到廣州,在廣州受訓半年後,周昌到湖南野戰軍團任職,明面上的官職是百戶安軍使,實際卻是軍情司在湖南野戰軍團的軍情使之一。

鐘科搖頭道:“我與你家張大使說得清楚,長沙一日不下,我洞庭湖水師便不能反正。”

李本深輕笑一聲:“鐘二郎,長沙已下,偽王孫可望、偽知府尤太中等人俱已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