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黑了心的鐵心源

孩子的玉佩是用繩子綁在脖子上的,一時半會的弄不斷粗粗的絲線,唯恐傷了玉佩,也害怕傷了孩子,崔屠戶只好兩只手拽著絲線繩子發力,希望能夠拽斷那條絲線。

腳步輕輕地鐵心源路過崔屠戶很順手的就拎走了褡褳,聽說只有這個繡著壽桃的褡褳裏的錢,才算是屬於福壽洞的贖金,如果這個褡褳和崔屠戶一起進了大獄,那個被劫走的孩子基本上就沒有什麽脫困的希望了,或者被那些兇惡的乞丐折磨死,或者被賣到遠方永世不得還鄉。

一個青衣婆子尖叫著兇猛的撲了上來,一口咬在崔屠夫的胳膊上,另外一個哭的已經沒人形的青衣小婢死死地抱住那個臟孩子,嗓子裏發出人類幾乎不可能發出來的尖叫。

小巧兒緩緩地把手從手弩的扳機上松開,如果崔屠夫想要傷那個孩子,他手裏的小弩會毫不猶豫的把塗抹了毒藥的弩箭射出去。

青衣小婢的尖叫徹底把崔屠夫從夢一般的搶劫行為中驚醒過來,連忙松開手,一腳踢開那個婆子扭身就要跑。

婆子兇猛的抱住崔屠夫的腳,扯著嗓子死命的呼喚官差。

“咣咣咣”無數面銅鑼響起,街坊們抱著賊來須打的民約從四面八方呐喊著沖了出來……

崔屠夫焦急的四面尋找逃命的路徑,眼見周圍都是人群向自己湧了過來,就把身子一矮,趴在地上就準備鉆進墻根的狗洞落跑。

身子才鉆過去一半,就覺得腿上傳來一陣陣鉆心的疼痛,慘叫了一聲,力氣就泄了,連聲告饒,卻無人聽他訴說。

小巧兒牙疼般的吸著涼氣看著那個勇猛瘋狂的老婦,將兩寸長的縫鞋底子的錐子一次次的捅進崔屠夫的下身。

錐子每一次起落都會帶出來一股子鮮血,每紮一下,崔屠夫就會慘叫一聲,那個婦人紮到興起之時,竟然跨坐在崔屠夫的後背上,兩只滿是血的手緊緊握住錐子,繼續一下一下的往下刺……

把褡褳裝在背包裏的鐵心源抽抽鼻子道:“別看了,我們還有事情要辦呢,那個婦人已經被刺激的快要瘋魔了,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丟的是縣令的兒子,又不是她的兒子,她瘋狂什麽?”

“丟了縣令的兒子,比丟了她自己的孩子後果嚴重,丟了自家的娃娃,難過一段時間,有時間再生一個慢慢地也就把這段悲慘的事情忘掉了。丟了縣令家的兒子,那個縣令會讓他們全家都一輩子死死的記住這件事,想忘記都忘記不了。”

“這麽說,這件事我又弄錯了?”

鐵心源嘆息一聲道:“我們本來的計劃是找一個權貴家的半大小子,灌醉之後丟在這裏引崔屠夫上當,誰知道你們竟然給我弄回來一個兩歲的孩子,不過,錯有錯著,這是變得更加真實了。你們到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按照計劃行事?那個縣令雖然不是個東西,他兩歲的兒子還屁事不懂呢,縣令死了沒人掉一滴眼淚,這孩子要是出事了,你們的罪過就大了。”

小巧兒怒道:“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幹嘛剛才不說?”

鐵心源瞅了小巧兒一眼,拿手指頭指指自己的腦袋道:“我的腦子已經壞掉了,已經不太習慣主動地對每一個人都報有善意了,只能被動的接受別人給我的善意,然後才會根據別人給我多少再考慮還給別人多少。很顯然,那個孩子在我的眼裏沒有你們重要,既然計劃能夠實施下去,我為何要阻止呢?”

“你是一個怪胎。”

鐵心源點點頭道:“我娘也這麽說,她說我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就不安份,每天要是不在她的肚皮踢上幾十腳就安靜不下來,有一段時間她甚至擔心我會把她的肚皮踢破自己鉆出來。”

一聲如同溺水之人浮出水面的長長吸氣聲傳了過來,剛才那個面目猙獰的婦人終於從丟失縣令家兒子的噩夢中驚醒過來,看著自己血淋淋的雙手嚎哭了起來。

鐵心源把不願意離開的小巧兒拉走,指指那個婦人道:“這就能活了,親手捉住了偷縣令兒子的兇手,不但沒錯,反而有功,這些在大戶人家做事的婆子和丫鬟是最有眼色的一群人,她們自然知道怎麽說才對自己是最有利的。”

小巧兒指指趴在血泊裏抽搐的崔屠戶道:“那家夥好像活不成了。”

“他當然活不成了,那麽粗的錐子在下身紮了百十個窟窿眼,血冒的跟泉水似的,要是能活才是怪事情。你以後要記住啊,大腿內側的大血管千萬不敢受傷,一旦被刺破,半炷香的功夫你全身的血就流幹了。”

小巧兒無奈的道:“幹嘛告訴我這些?”

鐵心源冷笑一聲道:“東京城裏被活活打死的賊娃子還少了?告訴你這些就是等你有一天也落到這個地步的時候,要記得避開全身的要害,用皮糙肉厚的地方去承受人家的拳腳和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