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野狗的待遇

“對燕趙國王來說,我們只不過是一群野狗而已,只要給一根肉骨頭就會相互撕咬的野狗罷了。

身為上位者,他喜歡看見一群野狗因為自己丟出去的一根肉骨頭而撕咬的遍體鱗傷,從而來滿足自己的控制欲望。

只要站在梯子上,扶梯子的人身影就會變小。

如果站在高樓頂上,腳下的人就看不清面目。

假如站在高山上,山下的人就會成螻蟻一般大小。

如果站在雲端上,人就會渺小的如同塵埃一般。

有誰會去顧慮一粒塵埃的榮辱曲直?

想要讓他平視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和他站在同一個平台上。

老孟,突襲一下燕趙國王的車隊,讓他明白自己並非是人世間的主宰!”

“我單槍匹馬嗎?”

“不,你和火兒一起去,使用燃燒彈,添加了白磷的那種,不需要殺死耶律重元,只是要讓他記住,有人時時刻刻的都想殺死他。計算好時間,安置好燃燒彈,立刻就離開,不留任何的蛛絲馬跡給敵人,寧願刺殺失敗,也不強求成功!”

孟元直應諾一聲,就帶著火兒兩個人騎著馬離開了西京城,就在距離西京城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後面,還有五十位清香谷武士在鐵三百的統領下,駐紮在這裏,那裏有他需要的所有武器。

鐵心源也沒有留在營地裏面,帶著兩位武士徑直去了西京街市。

每年皇帝西巡的時候,就是西京城一年中最熱鬧的日子,也是一年中商賈們最快活的時候。

各國,各地的使節們給西京城帶來了難得的商機,僅僅是西部各國各部族的使節團,總人數就超過了兩萬人。

高大的城墻依舊帶著濃重的漢家風味,城樓上的四角飛檐上依舊趴著一頭造型奇特的嘲風造像,隨風飛舞的鈴鐺上早已銹跡斑斑,而鈴聲依舊清脆,不知那位鑄造風鈴的工匠,是漢家的那位巧匠。

這裏原本是漢家的雲中郡,兒皇帝石敬瑭一紙賀禮,就讓雲中郡與大宋天人永隔。

除六十五年前,大宋悍將楊業楊無敵曾經短暫的收復雲中三月之後匆匆撤離。

金沙灘血戰一場,宋軍大敗,楊無敵碰死李陵碑,宋國大軍再無北出雁門關的志向。

鐵心源上不得西京城墻,也就看不到三百裏外的雁門關,事實上,他即便是上去了,也見不到雁門關。

身為北雁南歸的要地,高山將雁門關緊緊地擁抱在懷裏,隔絕了大宋和北方,也隔絕了大宋和北方的所有聯系,自然也會隔絕鐵心源的視線。

雁門關外皆為胡地!

許東升早早的來到了燕趙國王的府邸,或許是來的太早,府邸大門依舊緊閉,門口懸掛的羊皮燈籠裏面,依舊有燈火搖曳。

大門兩側有兩條很長的長廊,此時,長廊裏擠滿了身著契丹官服的官員,每人的身邊都帶著非常豐厚的禮物。

許東升抱著手,恭敬地站在大門外面,微閉著雙目,瘦俏而高大的身體站的筆直,對那些官員毫不掩飾的評頭論足毫不在意。

“嘖嘖,這就是橫行西域的馬賊首領一片雲?且不論其他,光是這份養氣功夫就不是凡夫俗子。”

“哼,一介馬賊而已,若是他在老夫治下,定要他知曉什麽是國威如獄,官法如爐。”

“右司諫自然是眼睛裏容不得沙子,只可惜西域之地實在是太大,民既是盜,盜既是民,民風彪悍,非一時所能歸化。我朝對西域之地向來使用羈絆之策,只收好處,不撫民,讓他們天生天長,能收到賦稅就是我們賺到的,收不到也無所謂。”

“老夫聽說耶律敬兵敗哈密,喪師辱國……”

“噶倫老兄這就不知道了吧?耶律敬當初含怒出兵,並非是為了朝廷,而是出於一己之私。

他的兒子看中了回鶻王子阿薩蘭的寵妾,假冒大王府之名索要這名美人兒。

誰料想回鶻王子阿薩蘭卻是一個長情之人,寧可開戰也不願意送上佳人。

只身來到大王府,趁著耶律敬的兒子們狩獵的功夫,一人斬殺了耶律敬的三個兒子,在西域之地立刻聲名鵲起,人稱獅子王。

可憐耶律敬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何肯罷休,點起大軍就跨過沙海與阿薩蘭在哈密連場大戰。

阿薩蘭雖然英雄了得,可惜,他依舊不是我大遼雄師的對手,最後為耶律敬陣斬於哈密。

回鶻人自然是全軍覆沒,而我大遼雄師卻也是損失慘重,再也無力西進,讓回鶻王逃過一劫。”

“紅粉骷髏古人果不我欺也。”

“哼,為了一介女子,就勞動大軍勞師遠征,視國法如同兒戲,耶律敬此時身在烏古敵烈統軍司,若是身在西京,老夫一定會上彈章,彈劾此獠。”

“右司諫性如烈火,最是見不得這等蠅營狗苟之輩,以下官之見,耶律敬如今已然遠竄蠻荒,這都是燕趙國王殿下對他的懲罰。如果耶律敬能夠知恥而後勇,也不失為我大遼的一員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