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統治者的胸懷

茫茫的戈壁灘上什麽最值錢?

自然是人!

不過啊,有這種看法的大部分都是一世之雄,最近的一個似乎只有鐵心源自己了。

更多的國君明明知道百姓是自己的統治基礎,卻肆無忌憚的殘民自肥。

鐵心源不敢奢望人才這種好東西密集的出現,只希望哈密地區成為一個人煙稠密的所在。

人多了,百業自然興旺,這甚至不用官府刻意的去推動什麽,僅僅是人們自身的需求,就足夠維系一個龐大的市場,並且讓它欣欣向榮。

上位者不過是一個調配者和引路者而已,其余的事情百姓自己去做,就能做的很好。

只是很奇怪,擁有最後決斷權力的卻往往是寄生在百姓身上的那些人,這是何等的不公平。

鐵心源就很想充當這個寄生者!

蘆席底下露出來的黑色腳踵看的讓人心酸,鐵心源以為這樣的勞動者人數越多越好。幹活的人多了,非常有利於積攢社會財富。

至於高高在上的勛貴和統治者們,能殺多少就殺多少,能早死就不要胡亂活著,這種人死的越多,百姓的負擔就越輕!

聽起來好像有些冷酷無情,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大道理,每一個帝王,或者每一任統治者,把精兵簡政當作自己的頭號大事來做,而且不分種族和國家。

這些問題看起來似乎是矛盾的,寄生者不允許一個健康的身體上有更多的寄生者來剝奪自己的榨取別人更多血汗,如果這樣想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而寄生者和被寄生者天生就是敵人,兩者之間的矛盾根本就無法調和。

不論歷史上出現了多少英明的君王,多少仁慈的宰相,他們和昏聵的君王,貪婪的宰相目的依舊是一致的,那就是想方設法的盤剝百姓的血汗。

百姓不能因為蚊子少吸了兩口自己身上的血,因為他們吸血的時候讓自己的身體沒有感到痛苦,就喜歡上蚊子。

對和錯其實不難分辨,歷史上除了少數幾個傻子皇帝之外,其余的皇帝沒有一個是傻瓜,這麽淺顯的道理他們難道不懂?

不是不懂,而是在故意裝傻而已,誰都不願意放棄從百姓身上吸取更多民脂民膏的機會。

鐵心源突然想清楚這個道理之後,就覺得眼前一片光明,只有把這些事情和道理全部都弄明白之後,才能想出最好的吸吮別人鮮血,而不至於遭到別人痛恨的辦法。

只有明白人才能成為一個好皇帝,李世民無疑就是一個明白人。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就說的很明白,所以說,他一輩子直到死都不願意過多的侵害百姓的利益,即便他囚父,殺兄,殺弟,殺老婆,殺兒子,殺閨女,殺女婿,殺大臣,連魏征這樣臣子都被他挖墳鞭屍,做盡了惡事,卻被百姓傳誦為千古一帝,何也?

他很少殺百姓!

通過這個例子,鐵心源就發現,殺一些勛貴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沒人關心的!

孟元直和許東升在聽鐵心源訴說了這個道理之後,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他們發現,一旦建國成功,他們就是那種該挨刀子的勛貴。

“這些話你應該留在我們將要被砍頭的時候說,現在說不合時宜!”剛剛回來的許東升一臉的晦氣。

“這裏面這個我字,指的就是你,老孟,和我們現在這一群人,不是只我一個!”

孟元直搖搖頭道:“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而且你還有泄露天機的可能,你想要當皇帝,我們最起碼要有一個國家才成。剛才老許說了,耶律重元不允許我們建國,只允許我們在契丹這個旗號底下統治哈密。”

“那就答應他,給契丹人的文書上可以寫什麽哈密統軍司的後綴,對契丹以外的地方,我們就叫哈密國!和耶律重元扯蛋扯上幾年之後,等我們的力量強大了,他自己就會稱呼我們為哈密國!”

“不叫於闐國?”

“那是我們對大宋皇帝的自稱,這個可不能弄亂了,一旦弄亂了就會出大麻煩。”

許東升長嘆一聲道:“我算是弄明白了,你打算和契丹人打交道的時候自稱哈密統軍司,和宋人打交道的時候自稱於闐國,只是不知道你將來和西夏,以及青塘,喀喇汗,回鶻王這些人打交道的時候如何稱呼?”

“運用之妙在乎一心!”

“明白了,就是用哪個名字對我們有利,就用哪一個是吧?”

鐵心源笑道:“別人怎麽稱呼我們不要緊,等有一天我們會找上門告訴他們我們的名字到底是什麽才重要。

高築墻,廣積糧,緩稱王,這是別人給一位泥腿子梟雄制定的國策,我覺得很有借鑒意義。

如果我們身在大宋內地,那裏丁口繁多,就不需要有一個模糊的國家名字來招攬流民,我寧願頂著一個馬賊的頭銜,直到攻進東京城之後才真正的樹立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