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當頭棒喝

鐵三百冷冷的道:“我們來東京城,可不是來享受的,族長已經到了東京,我一心想去護衛,卻被族長所拒,整日裏陪著你遊逛街市真是無趣!”

澤瑪道:“消息已經放出去了,現在就看宋人接不接話,如果他們接話,我們一定能夠幫族長抱得美人歸,我就奇怪了,那個大宋的公主到底長得什麽樣子,竟然能讓族長為她守身如玉!”

“閉嘴,族長的事情你最好少問,乖乖的把事情辦好就成,我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只要族長的這個心願達成,我們就和宋國再無幹系。回到西域之後,那裏還有廣闊的國土等著我們去攻奪,一個龐大的帝國將要在我們的手中出現,你這樣的女人你覺得有資格當我們的王後嗎?”

澤瑪對鐵三百的呵斥並不在意,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坐下來,懶懶的道:“族長要是早來五年,我是有資格當你們的王後的。”

鐵三百喝了一口酒道:“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就好好地辦事,莫要再生不該有的心思,將來我清香谷雄踞戈壁的時候,也有你的一份榮光。”

澤瑪咬牙道:“我就要大雪山!”

東京城是一座不夜城,此時更鼓都未曾敲,自然不是安寢的時候。

在雷安國的提議下,何銘與錢朗陪著雷安國又進了一家酒樓。

這是一家小店,店主人上了一碗餛飩之後就匆匆的去街面上呼喚那些賣簽菜和果子的婦人。

不大一會,他們的桌子上就多了各色吃食。

不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參加酒席一般都是吃不飽肚子的,三人喝了一肚子的葡萄釀,這時來一碗餛飩最是得意。

填飽了肚皮之後,何銘就迫不及待的道:“有人送上門來挨宰,不下刀子心中會有愧啊!”

雷安國剔著牙,吐掉牙縫裏的肉絲冷冷的道:“如果只是因為一兩萬貫就把我大宋長公主下嫁,實在是有失國體。”

錢朗道:“一兩萬貫自然是丟面子的事情,可是一二十萬貫可就是一樁好買賣了。”

何銘皺眉道:“老錢,你們戶部是不是給每個人都標了價錢,你看看我老何能賣多少錢?”

錢朗苦笑道:“平南的將士們已經過了洞庭湖,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就會凱旋回京,國朝大賞就在眼前,沒錢給將士們酬功。國庫中空蕩蕩的能餓死老鼠,糧庫裏倒是裝滿了糧食,我們總不能給每一位將士發一袋子糧食背回家吧?”

雷安國笑道:“就算是從於闐國這裏弄到了銀錢,可是啊,老錢,你別忘了,這是長公主的聘禮,是要進內庫房和長公主庫房的,和國庫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何銘擡起頭瞅著房頂幽幽的道:“如果能從於闐人身上弄出來三十萬貫就好了,那樣的話,十萬貫進內庫房,五萬貫用來打發公主嫁妝,還能有十五萬貫……”

錢朗搖搖頭道:“不可能的,我大宋長公主即便是再值錢,也不值三十萬貫!”

雷安國陰笑道:“現在有五個國家的王子或者王準備求娶公主,我們不妨將風聲放出去,看看其余四國王子是什麽看法,這樣還有可能將公主的身價擡起來!”

何銘苦笑道:“我們在這裏商量著賣公主,卻不知陛下的心意如何。”

錢朗恨恨的道:“如果真能從這些王子手裏弄出來三十萬貫,莫說賣公主,就算是拿我老錢的老婆當添頭我都幹,估計官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年前的兩場雪災,都是官家從內庫房撥出來的錢糧,聽我夫人說,皇後娘娘現在都不穿綢緞衣衫了,前些時間,南方過來的我那個本家錢嬪,就因為給內府庫弄了點錢財,就被官家寵幸的沒邊了。你們沒見部堂和計相都愁成什麽樣子,本來一個幹瘦的老頭,現在更看不成了。前些天一次幾十份公文向州縣下發,要求他們立刻上繳今年的夏賦……”

“啊?這才開春,怎麽就收夏賦了?”

錢朗懶懶的道:“還能為什麽,被逼急了,下面的州府官的回文倒是整齊,一股腦的說這是亂政,正在蔡州裱糊亂民的包黑炭竟然說這是亡國之政。彈劾我家部堂大人乃是禍國殃民的囊賊,天可憐見,我家部堂已經有兩年沒見過俸祿是什麽樣子了。”

本來笑嘻嘻的雷安國聽錢朗這樣說,一張笑臉立刻就變成了苦瓜臉。

哀愁的道:“明明是盛世,怎麽我們就窮成這樣?不是說官家手裏還握著琉璃這種好東西嗎?”

何銘搖頭道:“現在連契丹人都知道琉璃是樣子貨,今年給契丹的助軍費用打算用琉璃來頂替的,結果人家死活不要,就要銀錢,絹帛,給西夏的歲幣倒是用琉璃給打發掉了,依我看啊,過了今年,西夏人也不會要琉璃了。至於盛世倒是沒說的,糧食,絹帛不少,瓷器更是堆積如山,那個殺千刀的儂智高在天南一場叛亂,硬是將好好地泉州,廣州弄得一片糜爛,出海的海船出不去,海外的胡商進不來,我們收不到稅款,自然就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