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受傷的趙禎

孟元直想用鐵心源和趙婉未來的兒子來覬覦人家趙禎的皇位。

同樣的,趙禎也想利用鐵心源和趙婉的關系來控制剛剛興起的哈密清香國。

一點錢財還真的沒被趙禎放在眼裏,他現在是全天下百姓稱頌的仁慈君主,這並不表示他不能橫征暴斂。

身為帝王,想要東西,自然只會要最好的,比如一個國家,皇帝就是幹這事的,而且,弄回來一個國家遠比打一兩場勝仗來的更加榮耀。

包拯剛才只把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

鐵心源控制的哈密清香國比較符合大宋王朝的利益,但是啊,大宋自己控制的哈密清香國用起來豈不是更加的方便?

這種事情不能明說,雖然鐵心源知曉皇帝打的什麽盤算,自然會有應對的方略,如果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那只能說明,鐵心源和包拯之間有一個人是蠢貨。

孟元直是一代宗師,可惜,他這個宗師面對皇帝的時候依舊沒有什麽自制力。

多年養成的敬畏習慣,即便是腦袋告訴他皇帝如今命令不了他,他的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隨著皇帝的指揮棒亂轉,包拯一句威脅的話語,就讓他亂了分寸。

國家和國家之間的交往,其實就是一個刺猬抱團取暖的一個過程,只能一邊慢慢的試探,一邊忍受疼痛,直到找到一個既能取暖,又能將疼痛控制在一個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談判自然是士大夫們非常擅長的東西,用小恩小惠利誘,然後再用陰謀算計,最後達到徹底控制的目的。

這就是士大夫們的能耐。

包拯一頓亂拳砸下來,鐵心源只能見招拆招,大宋精英們進入哈密,還真的說不上誰吃虧誰占便宜。

“槍杆子裏面出政權。”

這是鐵心源的太祖曾經說過的一句名言,鐵心源覺得這句話用在哈密非常的合適。

自己手下全是傻蛋,只能上馬殺敵,沒一個可以下馬撫民的。

就一個阿大或許還能有那麽點用處,只可惜這家夥長著兩顆腦袋,還是一個學帝王之術的。

當初為了讓哈密的百姓對他多出來的那顆腦袋不感興趣,鐵心源就做了很多的事情,如今要所有人對他的兩顆腦袋不產生畏懼,這太難了。

大宋文官們能幹什麽鐵心源非常的清楚,這一套他在國子監裏系統的學過一遍。

說實話,封建主義發展了千年之久,早就將無數的規章制度制定的滴水不漏。

絕不是鐵心源這個對任何事情都只有一知半解的人能比擬的。

屯田,墾荒,調配人力,準備物資,計算得失,考量民情,安撫百姓這些事情都需要專業的人士來幹。

絕對不是隨便拉一個人就能幹這些事情。

精英士大夫們是皇帝手上最強大的一顆棋子。

趙禎在得知鐵心源已經打下一塊地盤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知道鐵心源手裏到底有沒有可以幫助他統治這些地盤的人手。

包拯稍微試探了一下,就得到了一個非常滿意的答案,和他們預料的一樣,鐵心源身邊除了一群馬賊之外什麽人才都沒有……

“如此說來,那個皮猴子的身邊只有一群武夫了嗎?”趙禎靠在暖閣的錦榻上,笑眯眯的問包拯。

包拯站在初升的陽光裏笑的很開心,拱手道:“陛下明見萬裏,老臣見到那只皮猴子的時候,他身邊確實圍滿了武士,僅僅是悍將,就有三員之多。地位最高的就是那個孟元直!”

趙禎冷哼了一聲道:“朕這個皇帝當得委屈啊!”

包拯並不回答皇帝的這句氣話,繼續笑道:“這就能看的出來,皮猴子對胡人依舊有著非常強烈的戒備之心,不論去那裏多會帶著那個孟元直。”

趙禎探出小拇指掏掏耳朵道:“愛卿以為兗國下嫁之後會不會受委屈?”

包拯笑道:“他們兩人本就是青梅竹馬,即便是分別也沒能讓他們有半點的疏離。兗國公主在陛下面前智計百出的拒嫁,鐵心源剛剛打下來了一塊地盤,就不管不顧的來到東京想要迎娶公主,即便是面對天價聘禮也不曾皺一下眉頭。按照老臣之見,兗國與鐵心源確實是難得的良配。”

趙禎再次哼了一聲道:“朕當年就不該心軟的,如今,讓這個皮猴子坐大,竟然能逼著朕嫁公主給他了。”

包拯呵呵笑道:“陛下當年青眼有加,沒看錯人,孤身一人進西域,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能立國,鐵心源確實當得起英才之名。”

趙禎聽包拯這樣說,擡起頭看著沐浴在陽光裏的包拯笑道:“你還真的答應幫他做媒了?”

包拯笑道:“老臣年歲日長,已經不堪陛下驅馳了,如今對繁雜的國事日見力不從心。每每看到有小兒女情投意合,出雙成對的就覺得心頭舒暢。”

趙禎慢慢的起身,也站在陽光裏,瞅著窗外不遠處那株碗口粗的柳樹道:“那棵樹還是朕在慶歷六年的時候從黃河邊挖過來載下,如今,那棵樹都已經可以遮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