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是一個有變化的時代

有厚積才有薄發。

這幾乎是一定的。

一飛沖天如鐵心源者,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夯實基礎。

人才積累不如大宋,國土縱深不如契丹,戰士彪悍不如西夏,信仰堅定不如大食。

這是現實。

他就被這些人這些國圍在中間動彈不得。

時間總是不夠用的,就像哈密國的麥子一樣,青了又黃,黃了又青。

鐵心源站在麥田裏的時候,心中總有一股子豪氣,和欣慰。

什麽是國力?

長滿了麥子的麥田就是國力。

他甚至認為,只要是能往嘴裏放的東西都是國力。

人只有吃飽了才會有別發展別的亂七八糟東西的心思,如果哈密國的每一個人每天都能吃上肉,鐵心源就算一天酒池肉林的屁事不幹,國力也會蒸蒸日上。

在這個世道上,所有的麻煩都是來自肚子,肚子的饑飽程度決定著人們的思維,也決定著是否有戰爭與和平。

如果人人都能吃飽飯,沒有誰會愚蠢的主動發起戰爭,當然,意識形態上的戰爭不在此類,只有一群瘋子才會想著去改變別人的思維。

掠奪來自於對饑餓的恐慌,餓怕了的人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糧食都堆積在自己身邊,雖然每天只吃一點,他也想獨占,哪怕是僅僅滿足一下視覺欲望的滿足也不錯。

這一點在西域表現的越發明顯。

饑餓引發的戰爭塘報每天都有,今天,已經滅亡很多年的大宛國忽然重新成立了,明天,剛剛成立的大宛國又被穆辛給平滅了,後天,明明是傀儡國的康居國忽然聲明自己又獨立了,還號召所有蔥嶺地區的國家一起反抗穆辛的暴政。

鐵心源不知道這件事和撒迦活佛,以及阿伊莎,阿丹這些人有什麽關系,反正,穆辛前進的腳步被死死地拖在了蔥嶺。

喀喇汗的死亡,宣告一個汗國最正統的王族覆滅了,穆辛竊國,據說已經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架上。

鐵心源看到這些消息,嘆息了一口氣,就合上了文書,穆辛就要來了。

嘴巴是沒辦法打仗的,除非你用牙齒咬。

反對穆辛的呼聲越高,就說明穆辛對蔥嶺的控制越是穩固,咬人的狗從來不叫,很明顯,穆辛就是這樣的一條狗。

只有橫征暴斂才能激起民怨,穆辛不是一個很愛錢的人,之所以會橫征暴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儲備軍糧。

在這個時代裏,消息的傳遞總是滯後的,鐵心源知道康居國,知道大宛國,知道柔然國建立的消息的時候,這些國家很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西域人對武力的認知很深,民間的歌手們用詆毀穆辛的歌謠來向那些被盤剝的人換取一點錢糧,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在西域,想要提前制定一個可行的計劃非常的難,走一步看一步才是正確的領導方式,如果想要再謀劃一步,往往是在做無用功。

同樣的看法也適用於大宋。

趙禎在知道自己親外孫降生的消息之後,據說龍顏大悅了整整三天,尤其是看到外孫屁股上的那塊蛤蟆胎記之後,更是在皇宮舉行了一場隆重的酒宴,趙婉的貴妃母親破天荒的出現在酒宴的現場,雖然只能負責給皇帝皇後倒酒,她依然激動的打碎了好幾個琉璃盞。

這樣的罪過如果放在天庭,是要被丟進流沙河裏變成妖怪的,趙禎卻視若無睹,自己小老婆是個什麽德行他很清楚,皇後也很清楚,拿這樣的可憐女人當對手會辱沒她曹家的優秀智商。

青唐王!

這就是鐵喜的封號。

在群臣聲勢浩大的反對聲中,這個封號依舊得以順利施行,青唐城是鐵喜的封地,這是大宋開國以來,第一個可以有實際控制權的封地。

雖然青唐城依舊在瞎氈的手中,可是,大宋和哈密的兩路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了,奪取青唐就是近日要發生的事情。

一旦青唐城的大門被炸藥炸開之後,瞎氈的末日就會降臨,他已經無處可去了。

沒藏訛龐和狄青,楊文廣之間的戰爭依舊在進行,只是戰場有了很大的變化。

五月的時候,沒藏訛龐見強攻延川不下,就派麾下大將隗明榮從南方出蘭州,三萬鐵騎直插宋軍背後,早有防備的狄青,在青城截住隗明榮,兩軍在青城廝殺半月,以西夏人的無功而返而告終。

沒藏訛龐趁著狄青離開,再一次向延川發起了前所未有的進攻,只可惜,在大量新式武器的面前,西夏彪悍的武士們傷亡慘重。

新式的猛火油,新式的火藥,在這一戰中發揮了無與倫比的作用,造就實現量產的神臂弩更是拉平了西夏武士和宋軍的戰力水平。

僅僅延川一戰,就耗費了九萬斤猛火油,七萬四千斤火藥,一百四十余萬枝弩箭……延川成了西夏人不可忘記的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