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要求各不同

國事談判永遠都是一個水磨功夫,只有心思沉穩之輩才能在繁瑣的談判中找到樂趣,心思跳脫如鐵心源者就視國事談判為畏途。

既然霍賢在工作,鐵心源也就不準備打擾了,尤其是看到他和迪伊思兩人相敬如賓的模樣,就很擔心撞破人家的好事,最後招來老頭子的怒火就不好了。

劉攽站在一棵雪松下面仰頭看天,背著手落寞如同屈原,這樣的人一般不要招惹。

天知道他這時候正在為什麽事情感到悲憤,正在質問老天爺,貿然打僥只會讓他找到一個出氣筒。

“大王何故避劉攽如避蛇蠍?”

已經繞道走了半截子的鐵心源不得不停下腳步,老家夥在質問老天之余還有耳聽八方的本事。

“不敢打擾先生靜思。”

“我有什麽好靜思的,偌大的一片西域,老夫竟然找不出我漢家存在的痕跡,還靜思什麽?”

“唐時北庭都護府的遺址都被您挖了一個底朝天,您還想找到什麽證據?”

老頭子今年很不對勁,發瘋般的到處挖掘人家的墳墓,兩個月前,他按照唐史記載,去了破城子到處亂挖,弄回來一大堆漢家的破碗和破罐子,還挖掘了十幾座已經快要被風沙夷平的唐墓,最得意的就是找到了十幾把唐刀和兩具破爛的光明鎧。

按理說老頭子這時候應該很高興才對,就他院子裏的那十幾具幹屍,就夠他研究一陣子的,現在發什麽癔症。

“那具樓蘭古屍不知給了先生什麽樣的啟發?”

“典籍,文字,圖片,壁畫,哪怕是竹簡,木牘老夫一樣都沒有發現,金石碑刻更是不見蹤影。就連墓志銘一類的存在證據老夫也未曾找到。沒有這些東西,如何向世人證明我漢人曾經踏足此地?”

鐵心源張大了嘴巴,好半晌才道:“您連光明鎧……”

“作史首重文字……”

“您到底要幹什麽?只要您的要求合理,我一定會遵從無虞。”

“碑刻,永遠都不會消磨掉的碑刻!”

“城外的三裏坡上已經有了。”

“老夫預備在天山之巔……小子,別跑!”

鐵心源跑的快逾奔馬……老家夥要發瘋,天山頂上中年白雪皚皚,人爬上去都堪稱奇跡,如果要在那上面刻字,這完全是做夢。

不明白文人們是怎麽想的,泰山頂上已經刻滿了不知所謂的文字,華山頂上也是如此,只要是有點名氣的山脈,就會有不知所謂的人在上面胡刻亂畫,好好地山水景致硬生生的毀於一旦。

這在鐵心源看來純粹是勞民傷財。

我來過,我看過,我掌握過,這就足夠了,非得在山川大地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好遺臭萬年?

好好地龐籍被後人們糟蹋成什麽了,一代勇將潘美被糟蹋成啥了?

後世的小子們最喜歡用放大鏡看歷史人物,將一些小小的缺點硬生生的放大成心理缺陷。

劉攽來西域,本來抱著宣揚祖宗榮光這個目的來的,結果,來到西域之後,發現這裏的人對漢人,唐人的存在根本就一無所知。

這種巨大的落差,徹底摧毀了劉攽原本對西域人天生的那種驕傲。

發瘋的老頭子,尤其是發瘋的文人老頭子,離得越遠越好。

回到府裏的時候,尉遲灼灼正在洗澡,鐵心源仔細看了一下,這婆娘的屁股終於恢復了原狀,又變成了他喜歡的模樣,淤青,傷痕一類的東西不見了蹤影。

鴛鴦戲水很累人,尤其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鴛鴦戲水更是讓身體吃不消。

戲水三次之後,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累的像條狗。

“藏青藍啊……”

哪怕是在身體歡愉到了極點,尉遲灼灼嘴裏喊叫的依舊是這四個字。

很明顯,這婆娘現在正處在精神肉體雙重享受之中,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迷醉的無意識狀態中。

鐵心源甚至敢打賭,剛才如果換一個人和她魚水之歡,這婆娘也一定不會察覺。

“藏青藍啊……”尉遲灼灼的長發蒙在臉上如同女鬼。

這婆娘說不上是聰明還是傻,明明早就把這個顏色的毛呢料子弄出來了,偏偏要留在現在才拿出來好給趙婉一個下馬威。

“夫君,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不好,你夫君都快成人渣了,不來!”

“藏青藍啊……”

“你就算弄出雨過天青色來我也沒力氣了。”

尉遲灼灼咬著嘴唇,一個大翻身就跨坐在鐵心源的身上,俯著身吃吃笑道:“藏青藍都出來了,藍色色系的料子妾身都能弄出來。而且啊,妾身還發現,棉線做經,毛線做緯,織出來的料子更加的結實耐用,上色還容易。妾身還發現,拿細梳子從山羊身上梳絨毛,然後再把絨毛紡線,制出來的絨布比絲綢輕,比絲綢滑溜,也比絲綢保暖,偌大的一條絨毛披肩可以從一枚戒指中間穿過去,夫君,這絕對是一個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