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哈密國的壞名聲

世界就是一個擺在沙灘上的城堡,天空飄著一種叫做謊言的雲彩。

隨便一個浪濤打過來,或者一個孩子的腳丫子踩過來,世界就要重啟。

與謊言終生相伴的就是陰謀,如果不是想從對方那裏獲取一點什麽東西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謊言這個概念。

得到或者失去,總是人生過程中的一種缺陷,每當這種念頭從腦海升起的時候,天上的雲彩就格外的燦爛。

鐵心源坐在顛簸的馬車上,頭枕在妻子渾圓的大腿上,擡頭就能看見妻子高聳的胸部,而他的腦海裏卻有一個英俊的男人正在叱咤風雲,為了能讓這個男人永遠的風光下去,並且達到目標,他是真正的操碎了心。

“唉,喀喇汗國的實力實在是太差了,八萬多戰兵想要參與兩河戰事,實在是杯水車薪啊。”

鐵心源嘟囔一聲就翻了一個身,把臉埋在妻子懷裏。

趙婉正專心致志的給鐵心源拔白頭發,隨著鐵心源轉動身體,那根隱藏的很好地白頭發就再也找不見了。

“我們可以幫阿丹啊。”

鐵心源煩躁的哼唧了一聲道:“不成,他們兩敗俱傷才符合我們的利益,任何一方突然變得強大,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好事情。”

趙婉抱著丈夫的腦袋笑道:“妾身覺得您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契丹或者西夏人身上。”

“攻伐西夏,奪還燕雲是我兒子要幹的事情,唯有挾大勝之威,他最終才能做到宇內一統。”

“……這,很難!”

“不算難,只要大勢做成,他們要做的就是順勢而為,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

“什麽是大勢?”

“大勢就是所有人都堅定的認為只要哈密國出手就一定能摧毀西夏和契丹。”

“這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你父皇和他的臣子們現在沒了內耗,全都扛著粗大的管子拼命地抽契丹人,西夏人的血。

這個過程維持不了多久,西夏跟契丹就會被抽成一個空殼子。

以前的時候,你父皇還擔心對付一個國家,會引起契丹西夏的大聯盟,現在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乎了。

他想對付那個國家就對付那個國家,只要他們有聯盟的征兆,你父皇就會要求我們幫他鉗制。

一手的好牌現在全活過來了,你父皇統治的大宋,如今是前所未有的強大。”

“所以你就把注意力放在喀喇汗國身上?”

“是啊,他們不打起來,我們就無力東顧,或者南顧,你也知道,你夫君我歷來沒有安全感,不把後背的事情安排妥當,就沒心思關注別的。”

“你怎麽知道阿丹王會對付塞爾柱?塞爾柱那麽強大,豈是小小的喀喇汗國能覬覦的。”

“你知道什麽,大宋不比塞爾柱強大?我不是一樣盯著皇位不放?你也不看看阿丹的地位,他跟我有什麽區別?都娶了大國皇帝的女兒,都有自己的國家,也都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所以啊,以己推人,只要是我想的,阿丹一定很想。”

趙婉拍著自己的額頭痛苦的道:“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的嗎?娶了別人閨女就一定要奪人家的產業?”

“阿丹跟我們不一樣,他生了一個閨女,他老嶽父又有很多的兒子,他沒辦法用我的法子,所以啊,打仗就在所難免了。你見了阿丹和阿伊莎把你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出來,最好能讓他們自己的閨女交給我們來養,這樣……哈哈哈……”

“無恥之尤!”

趙婉笑著拍一下鐵心源的腦袋,知道丈夫說這些就是在變著法的逗她開心。

不過,笑罷之後,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兒子……

博斯騰湖的水位下降的厲害,自從塔裏木河改道之後,這個湖泊只有兩股小小的河流在不斷地注入水,原來十幾丈深的湖水,現在連昔日的一半都沒有。再也沒有塔裏木河汛期湖水四溢的壯觀場面。

上千名工匠正在湖邊忙碌著,一座高達十丈的木台正在逐漸成型。

水兒不斷地往嘴裏丟著豆子,眯縫著眼睛瞅著這個正在修建中的木台。

在他的對面,是兩個喀喇汗官員,他們同樣在關注這座木台,相比水兒的漫不經心,他們時不時地會爬上高台檢驗一下高台的堅固程度。

建造這樣的高台很明顯是有一定技術含量的,喀喇汗人並不擅長此道,因此來見建造這座高台的人全部來自哈密國。

不論是阿丹王還是阿伊莎都不明白哈密王為何一定要在這樣的高台上和他見面。在他們看來這是一樁非常無聊和浪費的舉動。

阿丹王更加願意把這歸結於鐵心源的惡趣味上。

水兒見喀喇汗人從高台上下來了,就對工頭招手,示意他過來。

烈日下汗津津的工頭抹一把汗水就笑著對水兒道:“大匠,已經全部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