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沙皇(第2/3頁)

【指3月13-16日,普魯士首都柏林的工人、市民和大學生發動了暴亂,並且成功擊退了政府軍的鎮壓。迫把國王腓特烈·威廉四世把軍隊撤出柏林,同意召開有資產階級參加的議會,並於3月29日任命資產階級自由派首領康普豪森組閣,稍稍開始了自由化改革。】

“哦,歐洲已經亂套了。”陛下略帶諷刺地重復了一句他的話,“但是那又怎麽樣呢?我國尚且一切平安。難道我們不應該去感謝上帝的保佑嗎?”

“除了感謝上帝的保佑之外,我們還有義務……”大臣有些郁郁地回答,“去維護上帝制定的秩序,難道俄國不應該是神聖同盟最後也是最有力的守衛者嗎?”

“哦?可是在1830年的時候,您可不是這樣跟我說啊。”沙皇的口吻裏帶了一些嘲諷,“當時不是您勸我靜觀法國人……嗯……按您的話說,神經痙攣嗎?”

【在1830年的七月革命當中,沙皇尼古拉一世曾經想要派兵幹涉,恢復波旁王族在法國的統治。但是波蘭人的起義和時任外交大臣的涅謝爾羅叠的“不要阻止法國人自相殘害,以免惹火上身”的勸阻,使得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陛下,時過境遷,現在的時勢和當時已經完全不同了。”無視了陛下的譏嘲,大臣繼續進言,“當時只是法國人自己在自相殘殺而已,而如今……如今是整個歐洲都在陷入動蕩!如果我們再不加理會,法蘭西病菌最終就會在整個歐洲蔓延開來,讓整個世界不得安寧,最後也讓我們陷入到無盡的麻煩之中!”

他的危言,終於讓陛下有了一絲動容。

這位愛卿已經當了二十六年的外交大臣了,歐洲還有什麽事能夠讓他感到如此驚奇呢?

“看來您是有一些更壞的消息要告訴我了?”他低聲問。

“是的,就在我們面前,奧地利已經陷入到了極大的危機當中,面前就是深淵。”大臣再度加重了自己的語氣,“被感染了病菌的波西米亞人和匈牙利人都紛紛站起來了,反抗這個帝國的統治。如果我們再不加理會的話,它恐怕會崩潰!”

【指1848年3月,青年捷克黨在布拉格所發動的暴亂,和匈牙利人發起的反抗奧地利帝國統治的運動。】

崩潰!

聽到這個詞之後,沙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有這麽嚴重嗎?”

“是的,陛下,我沒有任何誇張。”大臣點了點頭,“如果我們再坐視不理,恐怕我們某天早上我們一起來就會發現,這個已經橫亙在歐洲數個世紀之久的帝國已經分崩離析,消失不見。”

聽到了大臣的話後,沙皇沉默了,他已經感受到了對方所說的話的分量。

“所以,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幹涉?挽救這個帝國?”良久之後,他才重新詢問。

“是的,陛下。”

陛下又沉吟了一會兒。

良久之後,他突然將視線投放到墻壁那金碧輝煌的琥珀鑲板之上。在迷離的金色光線之下,他低聲反問。

“可是,這對我們,也許是好事啊?如果奧地利帝國崩潰了,我們的面前就沒有一個大國來阻止我們西進了……難道不是嗎?”

聽到這句話之後,大臣的心臟暗暗揪緊了一分。這正是他最害怕的回答。

好在,他事先也對此有了一些應對的腹稿。

“陛下,恕我直言,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短期利益,而將我們長期以來建立的體系和威望付之一炬!陛下,使我國的威望達到最頂峰的正是神聖同盟,難道我們不應當盡一切努力維護這個同盟,和這個同盟所代表的君主們嗎?奧地利是我們長期以來的盟友,也是我們在歐洲維護上帝所賜予的神聖秩序的重要幫手,難道我們能夠坐視他們崩潰嗎?”

聽了他的話後,沙皇仍舊不動聲色。

這位陛下知道他的外交大臣一直以來都是梅特涅的崇拜者,所以特別親奧地利,所以完全能夠預料他會這麽說。但是,如果他的論據僅僅是如此一些的話,那還是說服不了自己的。

在醞釀了片刻之後,大臣說出了自己之前在來這裏的路上所構思的那些話。

“陛下,想必您也看到了,這股法蘭西病菌來勢兇猛,沿途所過之處造成了多麽大的災禍,所以我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將病菌抵禦在國門之外,免得給我們也帶來的災禍。”接著,他放低了聲音,“根據可靠的情報,一批暴亂分子已經潛入到了波蘭,隨時準備仿效他們那些同夥。顯然,他們又和1830年那樣受到了莫名其妙的鼓舞,站起來反對帝國的統治……”

果然如他所料,在聽到了他的這句話之後,沙皇就再也維持不住他表面上的鎮定了。

“波蘭人嗎?又是這些可憐蟲嗎?又是這群總是自尋死路的猴子嗎?!”沙皇陛下的語氣裏帶上了幾乎無法掩飾的惱怒,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好吧,如果他們膽敢站起來,我就會將他們揍到重新跪下來為止!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