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 狼狽為奸

韓淵卻也不理會那人,只是向楚歡道:“這是袁管事!”

楚歡淡淡笑道:“袁管事!”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那人陰陽怪氣道:“果然是不懂規矩的鄉下土包子!”說完之後,只是嘿嘿一笑,轉身進了去,韓淵領著楚歡進了屋子,楚歡忽地想到自己手中還有給韓淵拿的點心,這般進去,頗有些不妥,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這般進去。

那小眼睛領著二人進了偏室,就見到一張大椅子上正坐著一名一身紫色錦衣的胖子,這人年近五十,白白胖胖,大腹便便,留著兩撇小胡須,那黑色的胡須和白色的皮膚相映成趣,一看就知道是平時保養的極好。

楚歡心知,眼前這個胖子,十有八九就是和盛泉的梁坊主了。

梁坊主此時正端著一只茶杯,品了一口茶,見到韓淵進來,肥胖的臉上立時顯出笑容,他這一笑,那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笑呵呵道:“大作師回來了?作坊裏還真是離不開你,方才天鍋房裏在蒸餾,那火候未到,便有人往天鍋上頭添冷水,差點壞了事,好在袁管事恰好在旁邊,及時制止,這才沒有出岔子。”他一臉笑容,看起來和藹可親,此時明明是在責備韓淵,但是說話的聲音卻是十分的柔和,就似乎只是在與韓淵說幾句玩笑話。

韓淵急道:“我臨去之時,曾交代過,我回來之前,萬不可上天鍋……!”他還沒說完,小眼睛的袁管事便冷笑道:“大作師,你這話就說差了。你這一去好幾個時辰,難道天鍋房的夥計就都歇下來?你要知道,這些夥計吃咱們的喝咱們,還拿著工錢,怎能讓他們閑下來?”

楚歡聞言,頓時對這袁管事大起厭惡之心,此時卻也看隱隱看明白,這和盛泉酒坊之中,看來也是存在內鬥。

至少現在看來,這袁管事和梁坊主是一夥的,這兩人勾結在一起,顯然是故意要與韓淵為難,只不過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而已。

袁管事冷言冷語,韓淵雖然是老好人,卻也忍不住道:“袁管事,你這話倒是說差了。大夥兒拿的是東家的工錢,吃的喝的也是東家的,什麽時候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而且我出去也就這麽一會兒,事先也是與坊主打過招呼,這天鍋房的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何必搶的這樣急?”

楚歡聽得有些迷糊,也不知道所謂的天鍋房是怎麽一回事兒。

韓淵這樣一說,袁管事頓時語塞,臉漲得通紅,梁坊主已經笑呵呵道:“大作師,袁管事也是一時著急,說話糙了些,你不要管他。”瞧向楚歡,笑道:“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個年輕人吧?唔,看起來很是精神,定是一把好手。”

韓淵這才向楚歡道:“來見過坊主!”

楚歡上前去,也是點頭笑道:“楚歡見過坊主!”他左手右手都拎著包裹,特別是左手,用麻繩栓的五六封點心十分的顯眼。

梁坊主兀自坐在椅子上,打量楚歡兩眼,目光從楚歡手那幾封點心掃過,笑意更濃,他倒是眼見,也瞧出楚歡手裏那幾封點心是出自一品香。

他自然去過一品香,知道那裏除了十二大菜名氣極大,那裏的點心也是上等貨色,瞧楚歡手裏拎的點心,少說也值個三五兩銀子。

他只以為這是楚歡帶來孝敬自己的,看不出這楚歡穿著土裏土氣,卻還是頗為大方,眯起眼睛笑道:“既然是大作師介紹過來,自然是沒有問題。”向韓淵道:“大作師,這樣吧,他初來乍到,讓他往晾堂去做事!”

韓淵忙向楚歡道:“還不謝過坊主!”

楚歡道:“謝過坊主!”

梁坊主擺手笑眯眯地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和盛泉的人,日後跟著大作師好好學,總是能有一番出息的。”向韓淵道:“大作師,你將他安頓一下,明天開始,就讓他開始往晾堂做事就好!”

韓淵拱手稱是,轉身便要帶著楚歡離開,楚歡雖然心中對這梁坊主並無好感,但還是向他微微頷首,轉身便跟著韓淵往門外走去。

梁坊主一時間愣住,忍不住叫道:“等一等!”他只覺得楚歡是不是太過憨直,腦子不靈光,所以忘記將點心留下來。

韓淵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坊主還有吩咐?”

梁坊主目光從楚歡手中點心掃過,笑道:“唔……那個……對了,大東家派了人過來,告訴咱們,八日之後便會親自過來巡視,內窖八日之後也要開窖,你……嘿嘿,你這幾日辛苦些,將新酒都整理一下,開窖之後,老酒出窖一批,這新酒也得往裏面添上一批才成!”

韓淵道:“坊主放心,這事兒我一直記著。按以前的規矩,這次開內窖,大概出酒一千壇左右,如今已經存了近千壇新酒,還有八天的時日,怎麽著也還能出兩百來壇,不會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