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春風般的笑

琳瑯上前兩步,肅然道:“這是我蘇家傳下來的產業,與範家沒有半點幹系,今日範逸尙帶著八裏堂這一群地痞流氓上門,還請大人為我們和盛泉做主!”

黃捕頭點頭道:“蘇大東家不用擔心。”轉視範逸尙,冷聲問道:“二公子,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眾所周知,這和盛泉是蘇老東家一手經營下來,如今蘇老東家去了,大東家繼任,這和盛泉自然是蘇家的!”

範逸尙卻是淡定自若笑道:“黃捕頭,你這話不假,可是青柳城也是眾所周知,她蘇琳瑯,可是我範家的媳婦!”

楚歡在人群中神色平靜,微微眯著眼睛,打從官差進來之後,他就盯著範逸尙,但是範逸尙的反應卻是出乎楚歡的意料。

範逸尙顯得太鎮定,就似乎心裏早有準備,對黃捕頭這一幹衙役沒有顯出絲毫的懼怕。蘇琳瑯剛抵達時,範逸尙顯得有些慌亂,如今衙差來了,他反倒顯得十分鎮定,這前後的差異十分的明顯,在範逸尙這詭異的反應之中,楚歡敏銳地嗅到其中似乎蘊藏著某種貓膩。

黃捕頭聽範逸尙這般說,卻是微微點頭,道:“這倒是真。大東家確實是範家大公子的夫人……!”

“這就是了。”範逸尙顯出得色道:“黃捕頭,出嫁從夫,這蘇琳瑯既然是我範家的媳婦,她的東西自然也就是我範家的。”指著和盛泉那敞開的大門道:“這裏的東西,是不是該有我範家一份?”

黃捕頭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終於看向蘇琳瑯,道:“大東家,二公子這話……也未嘗沒有道理……!”

琳瑯冷淡一笑,道:“大人,今日琳瑯不想多做口舌之辯。大人既然來了,還請大人將這幹橫行霸道的地痞流氓趕出我和盛泉!”

“蘇琳瑯,你沒資格趕我走。”範逸尙大聲道:“黃捕頭,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今天我只想過來取走一些酒水,但是我知道和盛泉的人霸道無理,如果我單獨來取,他們必定不會同意,所以這才請了朋友過來主持公道。黃捕頭,你管一方治安,但是恕在下直言,今日我與和盛泉的糾紛,乃是我們範家的家事,黃捕頭總不想插手我們範家的家事吧?”

黃捕頭怒道:“你好大的膽子……!”隨即嘆了口氣,向琳瑯道:“大東家,二公子話糙理不糙,衙門要做的,是要維護一方安寧,可是……哎,真要說起來,今日確實是你們的家事,本捕頭……確實不好插手!”

琳瑯黑紗下的俏臉一片淡定,美麗的眼眸子裏劃過嘲諷之色,淡淡道:“大人這樣說,琳瑯也就無話可說了!”

黃捕頭嘆了口氣,一臉關切之色,道:“大東家,如今蘇家產業全靠你一人撐著,你一個柔弱女子,要打理這麽大的產業,確實是令人欽佩。這樣吧,今天的事情雖然是你們的家事,但是本捕頭就臉皮厚一回,為你們說和說和……!”轉視範逸尙,冷聲道:“二公子,雖說蘇大東家是你們範家的兒媳婦,但是這裏的產業畢竟是蘇老東家留下來的,你們範家也不能太過刁難。本捕頭來問你,你說要過來取酒,要取多少?”

範逸尙笑呵呵地道:“有黃捕頭在這裏做主,那麽在下就心裏有底了。黃捕頭也該知道,這和盛泉每年出產的酒,超過六七千壇,整個雲山府,都有和盛泉的酒水在市面上。在下不是無理取鬧之輩,也不是貪得無厭之徒,這次過來,只想取走五百壇竹清酒,黃捕頭,這……不過分吧!”

還沒等蘇琳瑯和黃捕頭說話,老蘇就已經大聲道:“不行。你說的輕巧,五百壇酒說拿走就拿走,你可知道這五百壇酒是我和盛泉的心血?”

“老東西,這裏還輪不上你來插話。”青臉老四一直沒有吭聲,此時卻是握起拳頭冷喝道:“黃捕頭和二公子在說話,你一條老狗在旁邊叫喚什麽?”

老蘇卻是憤然道:“和盛泉是老東家和大東家兩代人的心血,你有什麽資格一句話就拿走五百壇竹清酒?買糧,運輸,入庫,釀酒,封存……你可知道這裏面有我和盛泉多少人的血汗?又有多少本錢在裏面?”

琳瑯淡淡道:“蘇伯,不用和他們說這麽多。”

黃捕頭冷眼看著範逸尙,沉聲道:“二公子,我在這裏說句公道話,這和盛泉一年內窖也才出產兩千壇竹清酒,那是花了許多心血……雖說大東家是你們範家的媳婦,但是你這般獅子大開口,是不是太過分了?五百壇……這個數字太大了,莫說是大東家,連本捕頭聽著都覺得不妥……!”

琳瑯在旁,如同風中百合,窈窕婀娜,一言不發,只是冷眼旁觀。

黃捕頭見琳瑯不答腔,有些尷尬,但還是幹笑兩聲,道:“大東家,這樣吧,三百……三百五十壇吧。二公子畢竟是範家的家主,你……你好歹也是大公子的夫人,二公子才這裏取走三百五十壇竹清酒,倒也……倒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