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哭聲、怪叫!

楚歡見馮午馬在喃喃自語,一時也沒聽清楚,卻是走到窗邊,亦是從那窗紙紙孔往裏面望去,裏面黑乎乎的一片,並不能立刻看清,稍微適應,這才發現屋子裏面竟是空空如也,莫說人,便是連一桌一椅也沒有。

這屋內竟是桌椅不存,空蕩無比。

楚歡皺起眉頭,但是很快,他就聞到了一種香味,這種香味彌散在鼻尖,竟似乎是從屋內彌散出來,雖然屋內收拾的幹幹凈凈,但似乎還是留下了一時無法散去的香味。

馮午馬已經看著楚歡,輕聲問道:“現在你可明白這些花的作用?”

楚歡點點頭,嘆道:“似乎明白了。”

馮午馬淡淡一笑,緩緩道:“其實胭脂也分很多種,各地出產的胭脂無論成色和香味,都頗有些不同,不懂行的人或許看不出什麽,但是只要稍有了解,便能夠大致區分他們的區別。無法辨別顏色之時,最好的方法就是由一只嗅覺靈敏的鼻子,能夠用鼻子辨識出胭脂的不同。”

楚歡道:“原來你很懂胭脂?”

馮午馬面不改色道:“我懂的或許比你想的還要多。有時候多懂一些,或許能救自己的命。”

“這話有道理。”

“你聞到的胭脂香味,其實是出產自南邊的金陵道。”馮午馬平靜道:“金陵道是我大秦除了京城之外,最為繁華之地,十裏風月,琴瑟笙簫,歌舞升平,都說天下美人盡出金陵,有美人的地方,自然不會少了胭脂。”

“棠梨葉落胭脂色,蕎麥花開白雪香……!”楚歡輕聲道:“美人與胭脂本就是天作之合。你的意思,這裏有胭脂的香味,而且胭脂來自金陵道。”

他此時已經想到,方才聞到一股子淡淡幽香味,似乎在琳瑯的閨房中聞到過,這時候明白過來,這味兒是胭脂的香味。

金陵道的胭脂乃是一等一的上等胭脂,像琳瑯這樣注重儀表卻又身家巨富的女子,所用的自然就是金陵道出產的胭脂。

“七羅香。”馮午馬很肯定地道:“這種胭脂是金陵道出產的七羅香,品種算得上名貴,產量不多。”

楚歡微一沉吟,終於道:“院裏養著早春歸,其目的並不是真的為了養花,而是用早春歸的香味來掩飾胭脂的香味。”

馮午馬點頭道:“不錯。屋子裏空空蕩蕩,定然是這兩日才收拾幹凈,但是他們無法祛除裏面沉積下來的七羅香味道。能夠讓七羅香的香味沉積到這個地步,這間屋子內此前至少數年內都使用七羅香。他們或許是擔心我們發現這裏的古怪,一處空屋子,如果有七羅香的味道,總是有些古怪的。”

“所以他們尋來了早春歸。”楚歡道:“無巧不成書,這早春歸的香味與七羅香竟是極其相似,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他們養著早春歸,只是以防萬一,如果我們發現這裏有香味彌散,看到院子裏養著早春歸,便不會懷疑。”

馮午馬淡淡道:“只是他們或許想不到,幾年前我見過這種早春歸,而且當時就發現它與七羅香的味道相仿,為此我特地花了兩天時間去研究它們之間的不同,也恰恰讓我找到了兩種香味的差別。”

楚歡輕嘆道:“所以我們回去之時,你從這裏經過,便發現了這裏的古怪。”

馮午馬看著楚歡,微微頷首,平靜道:“他們大費周章,掩飾這間屋子的香味,無非只是一個原因而已。”

“這屋子裏曾經住著人。”楚歡緩緩道:“而且屋子裏的主人曾經長期使用七羅香,據我所知,除非有特殊的癖好,男人很少用七羅香。”

馮午馬目射精光:“但是蔡十三卻告訴我們,這忠義莊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自然撒謊了。”楚歡目光也犀利起來:“一個人撒謊,總會有原因,他為什麽要撒謊?”

馮午馬微一沉吟,目光再次看向那黑乎乎卻又空蕩蕩的屋子,微皺眉頭:“我很想知道,這屋子裏以前究竟住著什麽人?為何會突然搬走?”頓了頓,看向楚歡,輕聲道:“方才在假山那邊有血跡被清理幹凈,這裏又故意用早春歸掩飾七羅香的香味,這一切都是早有準備……忠義莊地處荒郊野外,周圍十裏都見不到人,而且這樣陰森清冷的地方,若非湊巧,很少有人會往這裏來。”

楚歡四周打量一番,亦是輕聲道:“不錯,我想應該也不會有人往這裏來。但是這一次……我們卻來了,而這些掩飾,難道就是因為我們的到來?”

馮午馬皺眉道:“你什麽時候知道要來忠義莊?”

楚歡看著馮午馬:“至少不會比你早。”

馮午馬點頭道:“不錯。直到殿下親口說出要往忠義莊來之前,我們都不知道目的地是這個地方,而殿下也不過是黃昏時分才說出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