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章 順意而為

楚歡一愣，扭過頭去，只見淩霜站在旁邊，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充滿驚奇，不由疑惑問道：“《溪山九景圖》，是什麽東西？”

淩霜顯然發覺自己失態，聲音輕下來，忙道：“老爺，奴婢……奴婢失言了，奴婢瞧著這幅畫……這幅畫像是《溪山九景圖》，所以……！”

“無妨！”楚歡搖頭，將畫卷湊過去，此時屋裏已經點了燈火，燈火之下，這幅畫卷顯得有些古老，楚歡低聲問道：“你見過這幅畫？”

淩霜道：“以前見過贗品，這是吳勝的《溪山九景圖》，如果是真的，價值連城！”

“吳勝？”楚歡只覺得這名字十分的陌生，一時想不出到底是何人。

“吳勝是吳朝時期的大畫家，被稱為畫聖。”淩霜解釋道：“他一年只作一幅畫，但每幅畫都是價值千金。流傳下來的畫作也不過寥寥幾幅而已，千金難求。”

楚歡先前看這幅圖，平平無奇，此時聽說是吳勝的畫作，而且那人那般厲害，那麽這幅畫必非凡品，問道：“淩霜，這畫作為何有這樣的稱呼？”

淩霜看了楚歡一眼，見楚歡是真心請教，這才輕聲解釋道：“據說吳勝曾經遊覽山水，對九處美景十分喜歡，但是這九處景色分在九處，吳勝後來靈機一動，竟是將九副景融入同一幅畫作中，便成了《溪山九景圖》。”淩霜顯然對畫作很有研究，伸出手指，指著角落處，“這裏便是其中一景，這幅圖有個奇怪處，便是初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如果將其他八處遮掩起來，一處景一處景的瞧，便十分驚艷了。”

楚歡大是有興趣，放在桌子上，召喚淩霜一起遮掩其他八處，兩人不知不覺中湊在一起，只因欣賞畫作，卻沒有察覺靠的很近，在淩霜的幫助下，九景一一得睹，楚歡雖然不通畫作，但是一景一景看去，卻果然是十分驚艷，情不自禁拍了拍淩霜香肩道：“淩霜，你真是厲害，若不是你，我好以為這是一幅普通的畫作，哈哈哈，隔行如隔山，有你在旁邊，我倒是明白如何去看畫了。”

他說了幾句，鼻尖聞有淡淡的香味，很快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扭頭過去，只見自己一只手搭在淩霜的香肩上，淩霜則是垂著頭，雪白的臉頰上一片紅暈，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楚歡驚悟過來，吃了一驚，暗罵自己有些忘形了，急忙收回手，有些尷尬道：“淩霜，我……那個……你不要見怪，我是無意的……！”今人不同後世，有句話稱作男女授受不清，淩霜雖然出身青樓，但卻是一個幹幹凈凈的姑娘身子，自己不經意間觸碰身體，自己倒無所謂，但是對淩霜來說，卻多少有些不尊重了。

楚歡腦海中自然沒有什麽主子奴婢之念，他的思想慣性，本就是人人之間互相尊重，淩霜這是第一天住進來，自己就有動手動腳之嫌，這讓楚歡自己心裏還真是有些尷尬。

淩霜見楚歡神色尷尬，當真是無心而為，不知為何，淩霜心裏倒是有些失望，反倒是覺得楚歡是有心搭自己肩膀，那似乎還要好一些。

“老爺，你……你別這樣說。”燈火之下，淩霜秀氣的臉上帶著紅暈，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似乎都要滴出水來：“你是淩霜的救命恩人，淩霜……淩霜只想以後好好報答你，老爺只要不嫌棄淩霜，淩霜願意一直跟在老爺身邊。”

楚歡嚇了一跳，暗想你要是一直跟在我的身邊，齊王瀛仁非要跟我拼命不可，忙擺手道：“這……這可不成……！”

他膽子本來極大，但是此時孤燈之下，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在面前，而且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反倒是讓楚歡覺得有些不適應。

淩霜嬌軀微震，聲音有些發顫，“老爺是說，淩霜……淩霜不能留在老爺身邊？”她的臉色方才還帶著紅暈，此時卻已經有些蒼白。

楚歡見狀，明白過來，敢情淩霜還以為自己會將她送走，搖頭道：“淩霜，你可別多想，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頓了頓，嘆道：“淩霜，你不要有負擔，更不要覺得我幫了你，你就要有所報答，這不該成為你的負擔。”

淩霜貝齒輕咬重唇，沉吟片刻，才道：“老爺，其實……其實淩霜並非只是想報答你的恩德，而是……而是……！”低下頭，卻不敢說話。

楚歡撓了撓鬢角，輕聲道：“淩霜，你有什麽說什麽，在我面前，不必顧忌的。”

淩霜沒有擡頭，只是用極低的聲音道：“淩霜……淩霜不僅僅只是想報答你，淩霜留在你身邊，也是……也是因為喜歡留在你身邊……！”她說到最後，聲音已經細若蚊蟻。

楚歡即使再笨，但是從淩霜的表情和語氣中，自然也感覺到了什麽，心中吃驚：“這姑娘該不是看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