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零章 大交易

祁宏其實根本聽不懂長眉在說什麽,卻也是裝模作樣,鎖著眉頭,淡淡看著長眉。

長眉那一雙凹陷下去的眼睛,凝視著祁宏,聲音平靜:“駙馬在斷崖之下,不知是否與鬼大師有過交談?諾距羅和戍博迦二人,本都是佛門清凈子弟,卻被鬼大師魔言惑亂,這才墮入了魔道。出家之人戒妄語,貧僧之言,不知駙馬是否相信?”

祁宏本想繼續冷哼下去,但是這樣一直不言,反倒有些不妥,吐了幾個字:“與我何幹?”

長眉笑道:“貧僧只怕駙馬被鬼大師胡言亂語所迷,這才提醒。據貧僧所知,駙馬在廟中盤庚多日,貧僧唯恐駙馬因鬼大師之言,心生魔障,貧僧今夜請駙馬過來,也就是本著普度眾生之心,想要問清情況,一切都是為了駙馬好!”

“哦?”祁宏淡淡一笑。

長眉又是嘆了口氣,他本以為祁宏必定好奇,問上兩句,但是祁宏說話嚴絲不漏,這一聲嘆息過後,祁宏也是不動聲色,長眉只能繼續道:“駙馬,請你務必相信貧僧的普度眾生之心,一切都是擔心駙馬被魔障所侵。貧僧敢問一句,鬼大師臨死之前,可有什麽胡言亂語對駙馬說及?又或者……留下什麽古怪的東西給駙馬?”

“沒有!”這次祁宏倒是十分通快地答應。

長眉嘆道:“駙馬似乎對貧僧還是信不過。”

“並非什麽信得過信不過。”祁宏道:“我與他不過是泛泛之交,相處時日不多,在他而言,我也只是一個外人,自然不會給我留下什麽東西。”

祁宏頗是精明,長眉言辭之中,他聽出楚歡只在那斷崖廟宇待上幾日,立時找準話鋒回復。

楚歡在旁聽見,倒頗是驚訝,他今夜尋來祁宏,本是為了便於聲東擊西,並沒有指望祁宏起太大的作用,可是現在這祁宏卻似乎起了不小的作用,說話大有分寸,很是精明,心中頓時對這位近衛軍校尉刮目相看。

長眉凝視祁宏,半晌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苦笑問道:“鬼大師三人乃是本宗叛逆,犯下了滔天大罪,所以才被禁錮在斷崖之下。駙馬可知道,這三人犯下了何樣的滔天大罪?”

祁宏搖搖頭。

“他們偷了本宗的鎮宗之寶。”長眉緩緩道:“那是一道口訣,本是記載在一只玉簡之上,卻被鬼大師所偷!”

“你們可找到了玉簡?”

“鬼大師心機狡詐,他偷了玉簡,便即四處潛逃,我宗子弟四處追查,終是找到了他。”長眉那雙凹陷下去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祁宏:“可是此人當真是狡猾多段,知道鎮宗之寶乃是本門第一要物,便即毀了玉簡,記住了玉簡上的內容,如此一來,玉簡上的真言便即在他的腦中,我們卻又不能殺他,只能將他禁錮在斷崖之下。”

祁宏其實心中也是充滿了好奇,但是卻不敢多言,只是“哦”了一聲。

“玉簡上的真言,對外人來說,根本一無是處,沒有半分作用。”長眉道:“但是在我宗,卻是參禪的精妙法門,是我宗開宗祖師爺大波羅居士傳下來的修行感悟,對我們佛門子弟大有裨益,但一直以來,都是由我宗宗主收藏,這是鎮宗之寶,自然不可輕易示人,然則鬼大師無法無天,盜取了玉簡,我大心宗子弟只盼能夠早日迎回鎮宗之寶,普救眾生,阿彌陀佛!”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祁宏苦笑道:“這位大師,你們的恩怨,我一點兒也不清楚,我只是一個外人,今夜還是我的洞房花燭夜,我看大師還是慈悲為懷,讓我先回去吧!”

長眉嘆道:“駙馬當真就不願意垂憐我輩?”他表情變的嚴肅起來:“駙馬,貧僧不打誑語,那幾句真言,對外人來說,毫無用處,只是我們為了供奉大波羅居士,所以才會將之視為珍寶。鬼大師臨死之前,駙馬就在他的身邊,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悲,鬼大師雖然一時墮入魔道,但終究也是佛法高深的佛門中人,他臨死之前,想必是能夠幡然醒悟,絕不會將真言一同帶走……!”頓了頓,表情誠懇地看著祁宏:“貧僧相信,駙馬是知道那幾句真言的,還請駙馬垂憐我宗,如實相告,我宗上下,必當感激駙馬的恩德!”

說到這裏,長眉起身來,對著祁宏合十躬身,深深一禮,站在角落的光頭和尚和兩名鐵杖鬥笠人也都是向祁宏躬身行禮。

祁宏見到長眉表情,一臉誠懇,而且他也不知道具體詳情,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這長眉和尚所言是真是假,又不敢去看楚歡,以免引起對方注意,臉上頓時顯出猶豫之色。

長眉見狀,立刻道:“駙馬,若能賜下本門失蹤之物,我宗絕不會白白領受。”他擡起手,向後招了招,兩名鐵杖鬥笠人將鐵杖靠在墻壁處,再次進入那石墻的縫隙之內,很快便先後出來,各捧了一只大箱子擺在旁邊,長眉微點頭示意,這兩人打開了箱子,本來昏暗的密室之中,一時間光芒耀眼,在兩只大箱子裏,竟豁然是滿滿兩箱子黃金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