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五章 內有蹊蹺

通天殿,瀛仁瞧見田侯提著刀過來,欣喜過望,這田侯乃是太子府的護衛統領,武功不凡,刀法更是了得,有此人前來保護,幾個武京衛實在是不在話下。

瀛仁急忙忙沖過來,田侯卻是迎上前去,眼見得瀛仁過來,田侯卻並沒有停步,就似乎是腳下不穩,一個踉蹌,竟是一下子撞在瀛仁的身上,瀛仁萬萬想不到田侯竟然撞到自己,他與田侯的身體相比,那就如同一只綿羊和一頭猛虎,這一撞之力非同小可,瀛仁只覺得胸口疼痛,身體已經連連後退,一個不穩,一屁股已經坐在了地上。

瀛仁被這一撞搞的幾乎透不過氣來,只是這樣一頓,從後面追趕過來的兩名武京衛已經殺到,瞧見瀛仁坐倒在地上,這兩人倒也是毫不猶豫,擡起刀來,揮刀照著瀛仁便砍了下去。

瀛仁面如死灰,萬年俱碎,實在料想不到竟然會死在這通天殿之內,閉目等死。

便在此時,卻聽得一個尖利的聲音叫道:“休傷齊王。”一名武京衛只覺得身後一陣劇痛,低下頭來,卻發現一把刀已經從背後貫穿了胸膛。

他這一刀便即砍不下去,從手中落下來,而另一名武京衛手中的刀子眼見便要落在瀛仁腦袋上,卻感覺身邊勁風驟起,吃驚之間,感覺到自己身側一人狠狠撞過來,這一撞之力倒也說不上有多兇狠,這名若是武京衛有所防備,倒也並無大礙,只是他先是見到同伴胸口冒出一把刀刃來,心中驚慌,又加上根本不提防旁邊有人撞過來,這一撞之下,身體還真是沒能站穩,往側邊踉蹌幾步,穩住身形,擡眼看時,卻發現左都禦史徐從陽已經坐在地上,另有一名官員已經從武京衛身體內拔出刀來,橫在瀛仁面前,雙手握著刀柄,那架勢一看就不是用刀之人,臉色還帶著驚慌之色。

“你好大的膽子,你……你敢傷害齊王殿下?”那雙手握刀的官員雙手發顫,卻還是緊握彎刀,刀刃上鮮血淋漓,卻正是戶部侍郎郎毋虛。

方才以身體撞擊武京衛的卻是徐從陽,這通天殿衛軍和武京衛廝殺起來之後,一片混亂,官員們唯恐累及自己,四處躲藏,不少官員都是鉆到案幾底下,徐從陽見得皇帝消失,心知皇帝已經安全,卻掛念著瀛仁的安危,他在人群中四處找尋,好不容易瞧見了瀛仁的身影,瞧見兩名武京衛竟然提刀在追殺瀛仁,心中自然是吃驚嗎,他也顧不得自己一介文人不通武功,一路尾隨著追過來。

郎毋虛在慌亂之中,本也是四處躲藏,陡然間瞧見這一幕,立時便知道大好機會到來,他如今的處境其實十分艱難,安國公造反,無論誰輸誰贏,郎毋虛都是前途未蔔。

自打他出賣胡不凡,掀起紅銀冊一案之後,安國公雖然沒有對他如何,但是他畢竟不是傻子,心裏明鏡兒似的,安國公老奸巨猾,看似不動聲色,並不追究自己,但是心裏只怕早就懷疑上自己,他知道安國公如果一旦反叛成功,到時候很有可能便要對自己動手,如果是皇帝勝了,安國公一黨必定被清剿,朝野俱知,他郎毋虛可一直是安國公的人,正因如此,無論誰輸誰贏,他都是兩面不討好,前途堪憂,此刻見到瀛仁被武京衛追殺,便知道改變的命運的大好機會到來,所謂富貴險中求,他鼓起勇氣,跟著徐從陽一起過來,更是找了一把刀,偷偷摸摸繞到了一名武京衛的身後,冷不丁地從後面來了個一刀穿心。

剩下一名武京衛穩住身體,見到是兩名文官,心中惱怒,舉起大刀,便要沖過來,陡然間感覺到脖子一涼,隨即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腦袋從脖子上離開,一顆人頭落了下去。

田侯面無表情,刀不沾血,他出刀的速度當真是快極,砍了武京衛腦袋,上前兩步,單膝跪下,“卑職冒犯,還請齊王殿下降罪!”

瀛仁此時腦子還有些發懵,擺了擺手,隨即看到徐從陽躺在地上,急忙過去扶住,擔心道:“老師,你……你怎麽樣?”

徐從陽畢竟是年老體衰,方才那一撞,卯足了全身的力氣,他固然將那武京衛撞開,可是那武京衛身體魁梧,他這老朽卻也是全身發疼,由著瀛仁扶起來,郎毋虛此時已經轉過身來,依然是一副戒備之色,大義凜然道:“殿下,你沒事吧?你放心,只要臣在,誰也不能傷你,臣拼了這條性命,也要護住殿下的周全。”

瀛仁雖然對郎毋虛沒有什麽好感,但是自己這條性命畢竟還真是郎毋虛救下,心有余悸,搖頭道:“本王無事,郎大人,你很好。”擡頭望見不遠處的太子,扶著徐從陽過去,問道:“太子哥哥,你沒事吧?”

太子搖搖頭,和藹地看著瀛仁,柔聲道:“瀛仁,我沒事,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