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七章 鬼尊

通天殿禮台之下的密室之中,皇帝靜靜坐在椅子上,外面的廝殺聲似乎小了一些,但是不能確保萬無一失,皇帝自然不會輕易出去。

皇帝當然自信,這處地下密室修建的時候,為了隱蔽,可謂是煞費苦心,甚至於在這處地下密室修好之後,秘密修造此處的工人都已經被秘密處決。

他知道這裏的牢固,他只要不出去,別人也休想進得來。

楚歡等人散落在密室之中的各處,如果說楚歡還是比較鎮定的話,那麽禮部尚書薛懷安此時卻已經被密室之中那壓抑的氣氛弄得是滿頭冷汗,他的面頰邊上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流,卻不敢擡手去擦,弓著身子站在一旁。

“薛愛卿很熱?”皇帝終於開口。

薛懷安身體一震,急忙道:“臣……臣不敢。”

“你在想什麽?”

薛懷安當然不敢說自己想著此事過後,皇帝是否會嚴懲自己,只能道:“臣……臣在想安國公那些奸賊是否已被擒獲?”

皇帝冷冷一笑,道:“你覺得他們還能走得掉?”

薛懷安急忙跪下,惶恐道:“他們謀逆造反,罪大惡極,自當受誅,絕不……絕不可能逃出聖上的乾坤之網!”

“乾坤之網?”皇帝饒有興趣撫須,“起來說話吧。你不必害怕,朕這次不會懲處於你。”

薛懷安一怔,隨即心中一松,忙道:“微臣叩謝隆恩!”叩了兩個頭,爬起身來,皇帝已經問道:“薛愛卿,你說朕應該如何懲罰他們?”

薛懷安忙道:“一切全憑聖上裁定,微臣不敢擅言!”

皇帝淡淡一笑,道:“不敢擅言?那終究還是有話要說?”

薛懷安猶豫了一下,才道:“聖上,臣……臣心中卻是有幾分疑惑……!”

“有什麽疑惑就說出來。”皇帝不等他說完,立刻道:“看看朕是否能為你解惑!”

薛懷安惶恐道:“臣不敢。臣只是覺得,外面雖然兩支兵馬在爭殺,其中一支是黃天都的叛軍,那另一支軍隊又是誰的?臣……!”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道:“臣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是來護駕。”

“哦?”皇帝笑道:“薛愛卿看來還是思慮周全。”

“臣不敢。”薛懷安道:“聖上安危為重,臣只是覺得凡事要小心為是。如果池公度果真叛了,他又為何會死?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他手下的兵馬如今歸誰統管?”他小心翼翼道:“聖上,十二衛軍,除了上將軍雷孤衡以及左右屯衛大將軍可以調動,別人是不可調動,池公度既然死了,誰敢擅自調動軍隊?”

皇帝“哦”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說,十二衛軍,只有三人可以調動?”

薛懷安一怔,瞬間便知道失口,噗通再次跪下,惶恐道:“臣失言。這天下的兵馬,全都是聖上的,臣……!”

“好了!”皇帝擺擺手,“池公度是朕下旨殺的,他的部下,也是朕調過來的。”

薛懷安一愣,隨即釋然道:“原來聖上早就料到池公度會反,所以一早就有聖旨。聖上運籌帷幄,睿智非凡,臣欽佩萬分。”

皇帝搖頭笑道:“你錯了,朕雖然知道池公度與黃矩有勾結,卻並沒有早早下旨。池公度本就是心思慎密之人,而黃矩也是老奸巨猾,朕不能有先手,只能有後手,一旦朕有先手,被他們察覺,事情也就不會如此順利了。”

薛懷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黃矩能夠買通池公度,朕又如何不能在池公度身邊安插人手?”皇帝冷笑道:“朕派軒轅勝才等著池公度過來,池公度也沒有讓朕失望,只是他或許想不到,他要叛朕,從一開始,便是一條死路。軒轅勝才只需要一個手勢,池公度身邊的人就會立馬斬殺他!”

楚歡在旁卻是聽得心中吃驚,外人都以為安國公步步為營,看來真正步步算計的,卻是這位皇帝,怪不得池公度那樣的人物,怎可能會被輕易殺死,現在想來,皇帝安插在池公度身邊的人,一定是池公度的心腹,而池公度終究還是比不上皇帝的陰柔狡猾,沒能發現自己身邊的心腹卻是皇帝安插在他身邊的暗樁。

楚歡甚至可以想象,皇帝在池公度身邊,安插的或許不僅僅只有一兩名釘子,而這些人對皇帝也必然是十分的忠誠,正如皇帝所說,或許皇帝早就給那些釘子留下了暗號,只要暗號出現之時,便是擊殺池公度之時。

皇帝自承派了軒轅勝才前往,也就是說,他對軒轅一族的人還是十分信任,而軒轅勝才只需要放出暗號,埋伏在池公度身邊的暗樁便會立刻對池公度發起攻擊,而那一擊,也必然是石破天驚,池公度雖然勇武過人,卻終究還是中了皇帝的暗算。

如果不是今日之事,楚歡也絕不會相信池公度竟然與安國公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