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五章 施針

孫子空在旁生了火,聽到這奇怪的名字,忍不住問道:“什麽是芨芨草?”

“芨芨草是西北最常見的一種野草。”孫博柳解釋道:“它喜歡生長在沙質土壤總,在沙地、低窪河谷、幹河床、湖邊都有生長,而且冬春時節,其他野草大都消失,可是芨芨草卻還存在。牧人到了冬春兩季,舊草幹萎,新草未生,經常為牲畜的食物煩惱,可是這芨芨草卻能夠解決一部分牧畜的食物問題,春夏時季,芨芨草的嫩莖,那是牛羊最喜歡的食物。”

吳峰得意洋洋道:“不錯,就是芨芨草了。”說話間,已經將芨芨草捏成一團,放在碗中,又取了一根短短的木杵,就在那碗中碾壓起來,幾人都看不懂吳峰到底做什麽,只見到吳峰將那芨芨草用木杵碾成稀巴爛,甚至有汁水出來,吳峰這才向孫博柳道:“你記好了,接下來你去為夫人施針,施針的穴道,必須牢記清楚!”

孫博柳此時也覺得這吳峰看上去似乎還真有些門道,事關總督夫人的性命,不敢怠慢,問道:“哪些穴道需要紮針?”

吳峰想了想,才道:“你準備施針,我告訴你施針何處,我說你施……!”向楚歡道:“大人,施針的時候,夫人的衣裳要褪開,大夫的職責是治病救人,男女授受不親一說就管不得了,這一點還望你體諒。”

楚歡是穿越而來的人,對此倒是並無太多忌諱,更何況這是要救素娘性命,就算有忌諱也沒有法子,點了點頭,走到床邊,見到素娘物資沉睡,呼吸運城,之前那藥丸的作用還真是立竿見影。

“大人解衣裳,你施針,我在旁邊拿碗。”吳峰吩咐道:“千萬記著,我說什麽穴道,你變要立刻下針,下針之前,銀針枕頭必須在這碗中的汁水之中浸染一下,且不能忘記。”

孫博柳奇道:“要沾此物何用?這是牲畜食用的食物,難道還能救治疫病不成?”

“先前說過,按我吩咐做就是,不必多問。”吳峰道:“咱們準備開始,不要耽擱。”

孫博柳看向楚歡,見楚歡點頭,也就不再多問,幾人都到了床邊,楚歡坐在床邊,聽得吳峰已經道:“先從肩頭的雲門、中府二處下針,大人,請解開衣裳。”

楚歡猶豫了下,但還是很快就小心翼翼為素娘解開衣裳,露出了肩頭,發現皮膚已不似從前那般白膩光滑,微微發腫,而且肌膚的色澤也已經暗淡許多。

見孫博柳似乎有些緊張,吳峰已經道:“準備下針,不能耽擱。”

孫博柳不再猶豫,彎著身子,將針盒放好,取了銀針在手,雖然狐疑,卻還是用針在碗中的芨芨草汁水中浸染了一下。

“雲門,下針!”

“中府下針!”

“右手,內關,列缺……腹部,氣海、天樞兩穴同時下針……!”孫博柳見得孫博柳紮下一針,立刻說出下一針的位置,“背部,肝俞……脾俞……!”

楚歡此時已經抱著素娘坐起,掀開了素娘背上的衣襟,抱著素娘在懷中,孫博柳已經到得素娘背後去下針。

這孫博柳自稱用針近三十年,倒也並不虛言,他下針之前,還是有些緊張,但是紮下第一針之後,便立刻進入狀態,手法穩健,動作敏捷,只是片刻間,素娘身上已經紮下了二十多針,到最後孫博柳手中還剩下最後一針,忍不住提醒道:“吳大夫,只有這最後一針了。”

“我知道,我知道。”吳峰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銀針數目剛剛好,也只有最後一針要紮……喂,你將火盆拿過來。”

孫子空將火盆拿到床邊,吳峰這才向孫博柳道:“這最後一針,紮入命門穴,記住,銀針半入,至少要紮進去一般才成,若是深度不夠,前面就都白費了,但是卻也不能紮得過深,否則會損傷夫人的身體,留下終身疾病,這……這一針,你要萬萬小心,你說過,你……你用針很熟練的,最後這一針,沒有施針功底可不成。”

孫博柳施針順利,心中本來還頗有些得意,此時聽到吳峰這樣說,頓時緊張起來,而且他也知道,吳峰這話並不假,命門穴在腰間正中心,是人體的大穴,這穴位十分的要緊,一個不慎,便要落個終身殘疾還是輕的,甚至有立刻斃命的兇險,這種大穴,就算善於施針的大夫,那也不敢輕易觸碰,沒有幾十年的經驗,想也不敢想。

楚歡瞧出孫博柳的緊張,和顏悅色道:“孫先生,你不用多想,你先錢施針,手法穩健,施針造詣非同小可,這最後一針,必然不會有問題!”

孫博柳聽得此言,心情稍微平復,深吸一口氣,道:“大人扶好,小人要下針了。”

眾人頓時都屏住呼吸,孫博柳捏針在手,又吸了口氣,再不猶豫,瞧準穴位,銀針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