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八章 信口雌黃

肖恒肅然道:“楚督英明!”

楚歡含笑問道:“肖公子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解釋此事嗎?”摸著下巴笑道:“其實此事也根本不必跑這一趟來解釋,咱們都是官軍,肖督是本督前輩,初到西北,就得到肖督的照顧,本督一直是銘記在心。肖公子,你回去之後,盡管和肖督說,那些風言風語,咱們不必理會,西關和北山都是效忠朝廷,唇齒相依,對肖督,本督不會有絲毫誤會的。”

肖恒聽到此言,面上雖然顯出歡喜之色,可是心裏卻是狐疑不已,他不知道楚歡此話是真是假,畢竟剛才偷聽到,西關這邊準備迷惑北山,楚歡如此通情達理,客客氣氣,反倒讓肖恒覺得楚歡的心思不會那麽簡單。

“楚督說得對。”肖恒笑道:“此番除了解釋此事,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受了叔父的囑托,定是要告知楚督的。”

“哦?”楚歡微笑道:“有什麽話,盡管講。”

肖恒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其實叔父是讓我提醒楚督,一定要小心朱淩嶽,此番金賀叛亂,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朱淩嶽在後面搗鬼!”

楚歡眼睛劃過冷厲之色,肖恒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那厲色一閃即逝,肖恒心中知道楚歡是故意遮掩,卻聽到楚歡已經含笑道:“沒有證據,也不能這般說,都是同朝為臣,還是不能過多猜疑!”

肖恒忙道:“楚督說的是。”心中卻是盤算,西北三雄鼎力,這已經成為現實,只是西關的戰略目前顯然還沒有確定下來。

方才偷聽的那一番話已經顯示出,西關對天山的朱淩嶽也是懷有很深的敵意,但是對北山卻也是有了敵對之心,肖恒心中很清楚,這是一個關鍵的時候,西關的官員,顯然都是準備先以北山為主要的對手,西關一旦確定這種戰略,自然是對北山大大的不利。

他知道楚歡的心意還沒有定下來,而自己今日一定要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禍水西引,改變西關至少是改變楚歡的戰略心理,讓楚歡消除對北山的敵意,從而將戰略鋒芒對準天山的朱淩嶽。

肖恒知道,自己今次一旦真的可以改變楚歡的心意,那麽不單是對北山大大有利,而且對自己在北山的地位將有不可估量的益處,自己立下如此奇功,肖煥章必然不會虧待自己。

他心意已定,已經道:“不過楚督仁義,不以最壞的心思去揣測別人,楚督將朱淩嶽當成同僚,可是朱淩嶽卻未必同樣以這種眼光看楚督。”

楚歡微皺眉頭,問道:“肖公子何出此言?”

肖恒苦笑道:“楚督,你心胸寬廣,仁義睿智,本來有些話我不好說,但是楚督以仁義待我,不以肖恒官職卑微有所看輕,肖恒心中感激,有些話……!”猶豫了一下,眼中顯出堅定之色,起身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楚督,實不相瞞,就在金賀二州作亂之際,朱淩嶽曾派人暗中去過了北山,密使去見叔父,當時只有叔父和我在場,所以那件事情,也只有我和叔父知曉,本來這件事情我是萬萬不能透漏,但是……楚督以誠待我,肖恒覺得還是有必要向楚督說一聲。”

楚歡顯出好奇之色,問道:“肖公子說的是什麽事情?”隨即道:“如果確實是不方便透漏,肖公子不必勉強。”

肖恒嘆道:“朱淩嶽派出密使,準備要與叔父結盟,北山和天山聯手對付楚督,但是卻被叔父拒絕,叔父很清楚,楚督仁義寬厚,而朱淩嶽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他絕不會與朱淩嶽狼狽為奸,一起對付楚督。”

楚歡面色一沉,神情變得冷峻起來,沉聲道:“肖公子,有些話,可不能胡說!”

“楚督,若是有一字謊言,天打雷劈。”肖恒信誓旦旦道,隨即往頭頂看了看,暗想外面是大晴天,應該不至於有雷霆劈下來。

楚歡沉默著,片刻之後,才冷然一笑。

肖恒見狀,心中暗喜,已經明白,自己一句話,已經讓楚歡對朱淩嶽更是心生怨恨,當下添油加醋道:“楚督,正因為朱淩嶽在背後算計楚督,所以肖恒才提醒一番,楚督一定要小心提防朱淩嶽。”隨即笑道:“對了,叔父為了恭賀楚督凱旋而歸,已經準備了一些薄禮……!”

楚歡立刻笑道:“豈敢豈敢……!”

“應當的。”肖恒道:“不過我著急見到楚督,出發的時候,薄禮還在準備,很快就會送到……!”

楚歡奇道:“什麽薄禮?還有花如此功夫準備。”

肖恒笑道:“只是一些普通的物事,叔父知道楚督是個實在人,未必將金銀珠寶看在眼裏,所以準備的都是些普通物事,一些糧食,一些馬匹而已,對了叔父曾經向楚督承諾,要從北山為楚督籌備一些農具,好用於耕種,此事一直都在籌募之中,而且是由大兄親手操辦……!”含笑解釋道:“大兄是叔父的長子,此事叔父交給他親辦,可見對此事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