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四章 冤案

齊王府似乎成了刀山火海,登門拜見的官員越來越少,但是有一人卻是隔三岔五必然登門,卻正是戶部侍郎朗毋虛。

朗毋虛是齊王黨的核心人物,他本是漢王黨的成員,背叛了漢王黨,投奔齊王黨,朝野對朗毋虛的定位也都是十分的明確,鐵杆的齊王黨。

朗毋虛沒有退路,哪怕是危在旦夕,卻也只能抱住齊王的大腿。

夜色幽幽,冷清的齊王府內,齊王瀛仁雙眸此時卻是閃爍著神采,朗毋虛就坐在下首,眉宇之間,也帶著些許興奮之色。

“他們是否可靠?”齊王壓低聲音問道。

朗毋虛帶著自信之色,“殿下請放心,此事一直都是卑職暗中進行,雖然暗中找了一些人,但是這些人忌憚於裘俊篙的殘忍,都不敢出面。可是這陳果與裘俊篙有著殺父之仇,他一直想著報仇,卻始終沒有機會,這一次有殿下支持,他願意站出來檢舉裘俊篙。”

“他手中的證據,當真可以扳倒裘俊篙?”齊王依然是謹慎問道。

朗毋虛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裘俊篙陰險狡詐,想要直接從他身上找證據,並不容易,但是他的兒子裘昉卻是一個囂張跋扈之徒,不但囂張跋扈,而且愚蠢透頂。陳果的父親本是金陵道秋鄠縣的縣令,與裘俊篙是同鄉。裘家在秋鄠縣是大族,田產眾多,家財萬貫。裘俊篙雖然奸詐陰險,但是做事卻十分謹慎,他知道以裘昉的性子,在京城遲早要鬧出事情來,而且他仇家眾多,所以早年就讓裘昉回到了老家,畢竟不在京城,就算鬧出點事兒,那也可以挽回。”

齊王冷笑道:“裘俊篙害人無數,自然是睡覺也要提防著。”

“裘昉在老家,自然是地方一霸,他是刑部尚書之子,倒也沒有多少人敢惹。”朗毋虛輕聲道:“其實陳家以前也是仰裘家的鼻息,陳果之父陳嵐能夠坐上縣令的位置,據說還是因為裘俊篙的關系。”

“既是如此,兩家為何會有深仇大恨?”

“一切也都還是裘昉惹出的貨。陳家在秋鄠縣本也是大戶人家,有一處莊園,地理位置極好,卻不料被裘昉看中,陳家自然不敢與裘昉相抗,無可奈何,用低價將莊園賣給了裘昉,那時候兩家關系也還不錯,裘昉見到陳家如此識趣,倒是對陳家另眼相看。”朗毋虛輕聲道:“所以陳果大婚的時候,按理說,以裘昉的地位,小小縣令之子大婚,他自然是沒有必要前往,可是或許裘昉覺得陳家讓出了莊園,對他很是順從,所以那次竟也是給了顏面,前往參加婚宴。”

“難道事情就發生在婚宴之上?”齊王立刻問道。

“正是如此。”朗毋虛嘆道:“裘昉大駕光臨,算是給了陳家面子,陳家自然是小心伺候,為了表示對裘昉的敬意,更是將新娘子也請了出來,夫婦二人向裘昉敬酒!”

齊王隱隱感覺到什麽,眼角微微跳動。

“裘昉那時候已經有了醉意,看到陳家媳婦,竟然一眼就看中。”朗毋虛道:“婚宴尚未結束之際,裘昉竟然趁機闖進了新房……殿下,這後面的事情,卑職不說,您也能猜到。”

“真是好大膽子。”齊王勃然大怒,“竟然有此等奸惡之事發生……可是此時京中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殿下,我大秦十六道,郡縣無數,哪裏能每一樁事情都能傳到京城來,更何況此事當時就做了處理,裘家那是嚴密封鎖了消息。”朗毋虛道:“事發之後,陳家自然是勃然大怒,欲要進京狀告裘昉,裘昉威脅陳家,一旦此事鬧大,必要陳家家破人亡。非但如此,他還給了陳家五百兩銀子,寫了一分契約,那份契約,竟是要用五百兩銀子將陳果剛過門的媳婦買回去。”

齊王雙拳握起,雙目冒火。

“這等奇恥大辱,陳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裘昉將陳家媳婦搶了去,奪走莊園,陳家可以忍氣吞聲,可是將剛過門的媳婦奸汙,還要花銀子買走,陳家哪裏能夠人受得了這等恥辱。陳嵐立刻收拾行裝,啟程來京,要進京告禦狀,當時裘俊篙在京中仇家不少,這陳嵐如果真的到了京城,將此事鬧出來,裘俊篙的刑部尚書位置必然是保不住的。”

齊王急忙問道:“那後來如何?”

“陳嵐走到半道,突然死去。”朗毋虛道:“屍體只能從半道上送回去,據說屍體並無傷痕,死因十分離奇,只不過陳果卻堅信,是裘昉唯恐此事東窗事發,所以派人下了毒手。”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三年前。”

“媳婦被搶,父親被害,陳果為何沒有動靜?”

朗毋虛解釋道:“陳果自然是想繼續告狀,但是裘昉在那邊的勢力太強,陳果根本走不出秋鄠縣,而且裘昉一再威脅,如果陳果當真要告狀,必然要讓陳家雞犬不留。而且裘昉買通了陳家的族人,陳家族人也都絡繹不絕去勸說陳果,讓他息事寧人,裘家勢大,陳家根本不是敵手。而且不但有裘昉的人盯著陳果,就連陳氏族人也幫著裘昉盯著陳果,不允許他離開秋鄠縣,陳果也知道不能與裘家硬拼,忍辱負重,一直等待著報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