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零章 藏嬌(第2/2頁)

裴績眼睛微亮,笑道:“這是甘姑娘出的主意?”

“甘姑娘前來朔泉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打算。”楚歡嘆道:“其實她也明白,一旦甘侯與朱淩嶽結親,兩家就是榮辱與共,甘侯倒也罷了,朱淩嶽如果有了甘侯這樣一個手握重兵的親家,他的狼牙必然要露出來。”

裴績微微頷首,“朱淩嶽狼子野心,一心想要獨霸西北,但是心存忌憚,不敢輕舉妄動。如果甘侯與他結親,兩人手中的力量,足以掃平西北,莫說我們現在和北山兵戎相見,即使我們真的和北山化幹戈為玉帛,也絕非他們的對手。”

“正是如此。”楚歡道:“大哥,以朱淩嶽的性情,只要甘侯的妹妹送到,這門親事就是板上釘釘,甘侯只能和他共進退,他後顧無憂,不管我們和北山的情勢如何,天山軍必然會大舉出動。”

“有了甘侯的支持,他必然會插手到我們和北山的戰事。”裴績對楚歡此言深表贊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因素,也就沒有任何的價值。”

楚歡嘆道:“所以甘姑娘提出這個法子,我雖然覺得不妥,但這卻是當前最好的辦法。沒有了甘玉嬌,甘侯和朱淩嶽的親事就不能成為現實,在此情況下,朱淩嶽也不敢肯定甘侯的心思,那是沒看清楚形勢,便不敢輕易出兵。”

裴績笑道:“只怕這樣一來,朱淩嶽的顧忌會更深。二弟,甘姑娘前來朔泉,藏在這邊,甘侯自然是不會只曉的?”

“按照甘姑娘的說法,她是偷偷從西北大營離開,而且喬裝打扮,並無人知道她的下落。”楚歡輕聲道:“她來到朔泉之後,我也是對她的行蹤嚴加保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無論是甘侯還是朱淩嶽,都不會知道她的行蹤,或許甘侯也不會想到,甘姑娘會偷偷來到朔泉。”

“那就對了。”裴績笑道:“等到了約定的日子,甘侯交不出人,朱淩嶽那邊必然會懷疑。朱淩嶽本就是生性多疑之人,他未必會覺得甘姑娘是為了抵抗這門親事偷偷躲起來,只怕會覺得這是甘侯從中作梗,只要這樣一來,朱淩嶽對甘侯有了忌憚,必然不會肆無忌憚地發兵。”

楚歡笑道:“正是如此。只要朱淩嶽有了忌憚,沒有立刻從西線出兵,咱們的壓力就會小很多,可以集中精力應付南線的戰事。朱淩嶽遲疑的越久,我們在南線的時間也就越多,甘姑娘正是在其中起了最為關鍵的作用。”

裴績微微頷首,若有所思,微一沉吟,才輕聲道:“那定然要保證甘姑娘的絕對安全。這天下從來沒有絕對的事情,而且無論是朱淩嶽還是甘侯,在西北都有耳目,甘姑娘的藏身地,必須要極其隱秘,絕不能讓他們知曉。”

楚歡輕聲道:“我安排甘姑娘在一個絕對隱秘之處,他們定然想不到。”湊近裴績耳邊,低語兩句,裴績笑道:“原來如此,若是在那邊,也算是十分隱秘了。只是即使如此,也要加強小心,甘姑娘對時局作用極大,萬不可有絲毫的疏漏。”

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快,在朔泉城的喜慶氣氛中,楚歡的婚期轉眼便至,因為是要迎娶入門,禮部司範玄特意做了安排,琳瑯在大婚前一日,住進了蘇老太爺的府邸,大婚之日,從蘇府出門,而林黛兒則是在她的同意之下,先認了西關七姓之一的錢伯夷為義父,提前一日住進了錢府,至若素娘,雖然楚李氏活著的時候已經為她舉行了極其簡陋的親事,但是楚歡也知道當時人數太少,而且儀式太過寒酸,實在委屈了她,所以此番也算是隆重地補上一個正式的儀式,西關七姓的洪家得知林黛兒拜了錢伯夷為義父,要從錢家出門,正後悔沒有及早趕上,聽得範玄談起此事,那是二話不說,主動上門,要求收素娘為義女,操辦親事的範玄自然是求之不得,而洪家在西北也屬於豪門大族,洪勝濤收素娘為義女,自然沒有委屈素娘,素娘知道後,自然沒有異議。

只是幾天時間,楚歡的三位妻子,便都和西關七姓中的幾大家族有了關系,只是讓楚歡愁悶的是,媚娘那個狐媚子一直都沒有消息,楚歡派了祁宏帶人遍處找尋,那狐媚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毫無下落,這讓他既煩悶又擔憂。

大婚前一夜,府中上下進行最後一次檢查,範玄則是在府中,告訴楚歡次日大婚的程序以及相關禮節,忽見到祁宏匆匆過來,稟道:“楚督,有人送賀禮過來!”

楚歡不以為奇,這些時日,送禮的人並不在少數,吩咐道:“先安頓在廳中飲茶。我和範主事說完話,再去見他。”

“楚督,不是……!”祁宏手裏捧著一個木盒子,“送來賀禮的,不是本人,是一個孩童送過來,說是有人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將盒子送過來,那孩童也說不清那人的長相,除了禮物,還有一封信箋……!”上前來,將木盒子放在桌上,雙手呈上了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