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五章 人選

淩霜尚在猶豫,齊王已經含笑向淩霜柔聲道:“淩霜,你也坐下吧,既然是家宴,就在一起吃飯。”

淩霜瞧了楚歡一眼,見楚歡正笑盈盈看著自己,這才在桌邊坐下,卻也不敢全部坐實,只坐了半邊椅子。

“我來給你們斟酒。”淩霜坐下之後,一時間倒有些手足無措,總覺得這氣氛有些古怪,急忙伸手去拿酒,楚歡已經攔住笑道:“不急。”向齊王道:“王爺,在這邊可還適應?西北的氣候向來不好,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派人往戶部司去,需要什麽都添置上來。”

齊王嘆道:“西北的氣候卻是比不得關內,但是我在這邊,反倒覺得心裏踏實。”

“那就好,那就好。”楚歡笑道:“已經是五月了,王爺如果在城中煩悶,咱們可以出去找個地方打獵。”

齊王哈哈笑道:“本王也有這個意思。聽說西北山脈眾多,許多都是深山老林,山裏的野獸極多,到時候咱們進山打獵,倒也是件快事。”

盧浩生在旁笑道:“正是。楚大人,王爺自小習文練武,而且太子暴虐,王爺心裏也是想著殺回京城,重振大秦。前幾日還在說,王爺若是有空閑,可以往軍營裏去看一看,見一見將士們,此番平亂,三軍用命,這才取得大捷,王爺親自慰問他們,想必更增士氣。而且王爺對行軍打仗頗感興趣,這倒也是大秦幸事,想我大秦以武立國,聖上南征北戰,滅國無數,大秦鐵騎,所向披靡,如今王爺興武振國,有聖上當年風采,實乃我大秦之幸。”

“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楚歡肅然道:“王爺,其實天下的百姓,希望過的是太平日子,並不想輕易動刀兵,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可輕啟戰端。此番平叛,也是無可奈何。”

“楚大人,你的意思是?”盧浩生依然帶著笑。

楚歡嘆道:“西北飽經戰亂,先是西梁人,後是亂匪,有是朱淩嶽這些叛賊,已經飽嘗戰爭之苦,以我之見,如今正是於民休養之時,西北元氣大傷,必須要養精蓄銳,這就好比一個人,已經是遍體鱗傷,又怎能到處惹是生非?自當要先養好身上的傷痕,再作打算。”

齊王微皺眉頭,有些焦急道:“楚歡,那京城……!”

“我明白王爺的意思。”楚歡正色道:“王爺來西北的時候,我就答應過王爺,只要時機一到,定當入關,為王爺討還公道。只是王爺也知道,太子的實力,十分強大,時機尚未成熟,而且戰事剛息,如果這個時候便即再發戰事,西北只怕會再陷動蕩之中。”

齊王微微頷首,楚歡繼續道:“但是只要假以時日,等到西北兵強馬壯,關內有變,太子孱弱,便是我們發兵之時。”

齊王聽楚歡這樣說,微松了口氣,道:“一切就依你之言。”端起酒杯,卻發現杯中並無酒,淩霜急忙起身,便要斟酒,楚歡攔住,自己卻站起身來,笑道:“王爺……盧長史,我來為你們斟酒?”但是卻並無伸手拿酒壺的意思,盧浩生已經起身笑道:“王爺設宴,楚大人是客,哪裏能讓楚大人斟酒……!”伸手去拿酒壺,楚歡見狀,卻是痛快坐下去,笑道:“也罷,今日是家宴,也就不分彼此,誰斟酒都一樣,就有勞盧長史了。”

盧浩生眼角微微抽動,卻還是和顏悅色笑著,將桌上的酒杯都斟上酒,此時下人已經將菜肴送上來,倒也是十分豐盛,比之總督府的菜肴,強出許多。

楚歡端起酒杯,向齊王敬道:“王爺,你來到西關之後,我一直招待不周,你莫要怪責,西北的條件只能如此,緩上兩年,一切都會好起來。”

齊王也端杯,楚歡向淩霜含笑道:“淩霜,你也一起飲一點,我們三人在一起真正靜下來飲酒,似乎還從未有過。”

淩霜端起酒杯,輕抿一小口,楚歡則是舉杯朝向齊王,一飲而盡,倒似乎忘記旁邊還有個盧浩生,盧浩生本來已經端起酒杯朝著楚歡,本以為楚歡也會和自己說上兩句,卻等到楚歡酒杯見底也不看自己一樣,頓時大為尷尬,好在齊王看出有些不對,端酒杯沖著盧浩生晃了一晃,盧浩生雙手舉杯,這才恭恭敬敬和齊王一起飲下。

放下酒杯,淩霜本想起身斟酒,楚歡看了她一眼,淩霜冰雪聰明,知道楚歡似乎是有意要與盧浩生過不去,雖然不明原因,卻也是猶豫了一下,盧浩生倒是乖巧,已經起身,拿起酒壺為幾人斟上了酒,落座之後,才含笑問道:“楚大人,肖煥章和朱淩嶽兩大叛賊如今都已經被剿滅,西關被楚大人治理的井井有條,可是天山和北山沒有了總督,只怕盜賊再起,不如我等聯名向聖上呈折子,補上空缺?”

“盧長史記性不好。”楚歡笑呵呵道:“天山總督不是已經有人了嗎?本督已經給王爺呈過折子,王爺也已經派了魏無忌前往天山上任,莫非盧長史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