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八章 七彩幻色裳

叉博神情平和,緩緩道:“你既然知道天網,自然知道心宗弟子東來找尋聖物。貧僧奉了法旨,萬裏迢迢來到中土,就是為了找尋本宗聖物,而師弟此行並沒有跟隨東來,貧僧很想知道,諾矩羅為何會在你的手中,我師弟那迦,他如今又身在何方?”

楚歡微微頷首,問道:“大師難道不知道鬼大師在西梁?”

“原來是在西梁?”叉博微微頷首,緩緩道:“他身體不是很好,貧僧在中土多年,一直想念他,諾距羅和戍搏迦二人,乃是專門派在他身邊,服侍他生活的侍者……所以貧僧很想知道,師弟既然在西梁,為何諾距羅如今卻身在中原?”

“大師又是如何找到諾距羅大師的下落?”楚歡皺眉道。

其實他心中很為疑惑,自己將諾距羅隱藏在劉家村,那可是斟酌再三才做出的決定,本以為那邊必然是十分安全,卻不知為何卻會被叉博找尋到。

叉博平靜問道:“你可知佛法之中,有因果之說?”

楚歡微微頷首。

“你既然囚禁諾距羅,這便是因,我們能夠遇上他,這就是果。”叉博嘆道:“關中大亂,少不得殺伐四起,大戰之後,必有大災,大災之中,必有瘟疫,就如同西北一樣,所以貧僧在找尋聖物之時,也一直在找尋各種藥材,研制藥物……阿彌陀佛,或許是貧僧一番苦心,得蒙明王法恩,這才無意之中發現了那處殘廟,也才發現了其中的秘密……!”他聲音渾厚,“這便是因緣。”

楚歡有些詫異,看來這天下還真是小,自己那般隱藏諾距羅,竟是被叉博遇見,總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卻又不能說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性。

“大師,你誤會了。”楚歡道:“我已說過,諾距羅大師並非被囚禁,而是……我找尋一處隱蔽的地方,讓他養傷。”

“養傷?”叉博微微頷首,“他的傷,確實需要將養很久,或許就是一輩子,貧僧想知道,他是如何受傷?”

楚歡猶豫一下,終於問道:“大師可知道毗沙門?”

“毗沙門?”叉博皺起眉頭,“你見過毗沙門?”

楚歡不答反問:“如此說來,大師識得毗沙門?”

叉博雙手擡起,合十唱佛:“阿彌陀佛,毗沙門乃我心宗弟子,貧僧與他同出一脈,自然是相識的!”忽然意識到什麽,雙眉微擡:“你是說,此事與毗沙門有幹系?”

楚歡道:“不瞞大師,那伽大師已經圓寂。”

叉博雖然是出家之人,看破生死,可是楚歡此言一出,他確實身體一震,臉上顯出驚訝之色,但是神情很快就平靜下來,淡淡道:“楚施主,信口雌黃,身死之後,是要下地獄的。”

媚娘對其中的許多事情並不知曉,此時聽楚歡說來,也是有些詫異,她先前只知道鬼大師是被強敵所害,此刻方明白,那強敵的名字叫做毗沙門,聽叉博所言,毗沙門也是出自大心宗,但是卻早已經背叛心宗,成為心宗叛逆。

楚歡搖頭道:“並無胡言,那伽大師卻是已經圓寂,而且正是被毗沙門所害。大師可知道西梁的大德寺?”

叉博搖頭道:“貧僧東來,並沒有前往西梁,對西梁之事知之甚少,而且這些年,貧僧一直在中土遊歷……你說的大德寺,又是什麽所在?”

“大德寺是西梁的王族寺廟,而毗沙門掌控大德寺,他如今已經是西梁國師。”

叉博沉默片刻,終於道:“心宗叛逆,自然會有清除門戶的那一天。你說師弟是被毗沙門所傷,可有什麽證據?”

楚歡苦笑道:“如果諾距羅大師現在清醒,應該可以告訴你實情。”

“楚施主,讓一個毫無知覺的人來為你作證,是否太過荒謬?”叉博輕嘆道:“楚施主,戍搏迦如今又身在何方?莫非也遭了毗沙門的毒手?”

楚歡搖頭道:“戍搏迦大師帶了那伽大師的遺骸,回歸故裏。”

叉博低下頭,沉吟許久,終於道:“楚施主,貧僧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事關本宗大事,貧僧必須要弄清楚……貧僧只希望你能夠有證據證明你所說的是真,否則……貧僧斷不容你今日安然下山。”

媚娘冷笑道:“要動手嗎?我們可不怕你。”

叉博並不理會,只是擡頭望著天,喃喃自語:“貧僧不想造殺孽,但是但有外道侵襲心宗,心宗也是從來不會手軟。”

“所以你為了引誘楚歡前來,都不惜殺人?”媚娘冷笑道:“般蘭寺的兩個和尚,那也是出家人,我不懂什麽禪宗心宗,你們終歸都是出家人,卻為何要害了他們?”

叉博皺眉道:“害了他們?這話從何說起?”

“你還在裝蒜?般蘭寺本來有兩個和尚照顧諾距羅,卻被你的人殺了,你還敢不承認?出家之人,蛇蠍心腸,實在不知道誰才是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