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聯俄聯蘇(上)(第2/2頁)

“博士主張德俄協調。”海因斯貝格小姐和大胖子埃特爾交換了一下眼色。海因斯貝格微笑著問,“上尉,我想您一定不贊成這樣的觀點吧?”

“恰恰相反。”赫斯曼聳聳肩,然後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用詞。“實際上我認同俾斯麥閣下的主張,俄國對德意志而言尤為重要,這一次的大戰之所以會曠日持久,就是因為我們同時和法、俄兩國開戰……如果我們一開始就能將東線的兵力轉用於西線,光榮的和平恐怕早就來到了。”

赫斯曼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埃特爾的面孔。因為他知道在德國的政界和外交界,一直存在著俾斯麥路線的忠實信徒。比如後來當過魏瑪共和國總理的古斯塔夫·施特雷澤曼,還有當過駐蘇聯大使的舒倫堡。

埃特爾沉默不言,只是看了看海因斯貝格·海因斯貝格提高嗓音說:“上尉,現在不就有一個實現俄德協調的機會嗎?”

“你是說列寧?”赫斯曼看了看明艷動人的海因斯貝格,他猜想她是只漂亮的傳聲筒,駐外使館的女性隨員是沒有什麽前途可言的,所以不怕說錯話。今天所有敏感的話題,都是她挑起來的,看來她是奉了埃特爾的命令在摸自己的底。

而那個埃特爾年紀輕輕就是一秘,將來一定前程似錦,他背後肯定有什麽大人物,或許就是外交大臣屈爾曼本人!看來和列寧的接觸,一直是由威廉街(指外交部)直接控制的。

“上尉,您知道這個列寧是什麽人嗎?”埃特爾接過話題,笑吟吟地發問。

“知道!”赫爾曼道,“他是俄國社會黨布爾什維克派的領袖,自1905年革命失敗後,就一直流亡瑞士。”

埃特爾點了點頭:“不過現在控制俄國臨時政府的卻不是布爾什維克,而是列寧的政敵立憲民主黨、進步黨和十月黨。”

埃特爾一字一頓地說著話,一邊說還一邊留意赫斯曼的表情。他早在十年前就奉命以“德國社會黨人格林先生”的名義同列寧接觸,並且向他提供了大量資助。而在去年的12月28日,埃特爾還一手安排了列寧和德國駐瑞士大使馮·羅姆貝格伯爵的會面,雙方在當時討論了列寧借道德國回到俄羅斯的可能……可以說列寧同志就是埃特爾先生仕途成敗的關鍵。

可是如今的德國已經不是十年前了,軍方勢力膨脹,什麽事情他們都要插一手。列寧這塊“大蛋糕”自然也不例外了。

不過埃特爾倒也不在乎軍方插手,他擔心的是軍方把事情攪黃了。所以才會在前往瑞士的途中摸赫斯曼的底,希望對方能接受自己的觀點,能讓他繼續在“幫助”列寧的問題上發揮主導作用。

“如果俄國臨時政府不願意和我們和談,那麽列寧和他的布爾什維克就是帝國恢復東線和平的唯一希望,他們搗亂的本事是不容小覷的。”埃特爾緩緩地說,“上尉,您在東線戰場上呆了很久,您應該知道我們有沒有能力徹底打敗他們?”

“的確如此,我們沒有能力徹底打敗俄國,至少在戰場上是做不到的。”赫斯曼非常坦率地承認了這一點,其實他一點都不在乎眼前這個德國外交官對列寧這塊大蛋糕的垂涎,因為對方根本不知道這塊蛋糕有多大。

實際上,在眼下的德國,除了赫斯曼沒有人知道列寧這塊蛋糕有多大,更不知道該怎麽去充分利用他!

“要打敗俄國,占領華沙、裏加、布列斯特和維爾諾是不夠的,甚至占領明斯克和基輔都不足以迫使俄國徹底失敗,必須要奪取莫斯科和彼得堡。但是我們肯定沒有這樣的力量。”

埃特爾滿意地點點頭,笑道:“那麽,我們就只能設法以政治手段解決東線,上個月發生的革命讓俄國陷入了混亂。如果我們能夠支持列寧去進一步搞亂俄國。那麽東線的和平是可期的,到時候我們將能立於不敗。就像七年戰爭時那樣!”

七年戰爭發生在1754年至1763年間,差不多就是英普同盟對抗整個歐洲大陸。雖然普魯士擁有菲特烈大帝這樣的軍事天才,但還是被法國、奧地利和俄羅斯這三個強大的敵人打得找不著北,連柏林都丟了。可就是普魯士行將滅亡之際,俄國女皇伊麗莎白病死,而她的繼承人就是菲特烈大帝的腦殘粉彼得三世——他歸還了俄國占領普魯士的全部地盤,然後和普魯士結盟,讓普魯士撿回了小命。

不過這樣的好運,恐怕不會降臨在威廉二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