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和氣

寒冷的清晨,王源渾身舒泰的醒來。窗棱外微微發白,院子裏已經有腳步走動,那是婢女們已經開始在院子裏灑掃清潔,一切靜謐而安詳。

王源動了動身子,赤裸後背上緊貼著的火熱柔軟的酮體也動了起來,緊接著耳邊傳來李欣兒迷離嬌嗔的聲音:“二郎,再睡會吧,天還早呢,而且……也很冷。”

王源轉身過來,看著李欣兒慵懶的俏麗面容,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笑道:“你可以多睡一會兒,我今日卻要進宮見駕,可沒你那麽好的福氣。”

李欣兒“嗯”了一聲,卻慢慢的爬起身來,棉被滑下,胸前兩點嫣紅暴露在幽暗的晨光之下,顫悠悠的奪人眼球。王源咽了口吐沫,想起昨夜的瘋狂來,李欣兒似乎是開了竅了,以前床笫之間扭捏拘束,昨夜卻溫柔如水像是變了一個人,讓王源一洗數月而來的不快,舒服到了極點。

見王源盯著自己的胸口,李欣兒忙嬌羞掩住雙峰,嬌嗔道:“看什麽看?沒看夠麽?”

王源笑道:“此情此景教我詩興大發。”

“什麽詩?大清早的有什麽詩興?你個酸秀才。”李欣兒劈開始穿衣。

王源吟道:“聽好了:動時如兢兢玉兔,靜時如慵慵白鴿。從來美人必爭地,自古英雄溫柔鄉。”

李欣兒愣了愣,旋即揚手欲打王源,口中道:“二郎什麽時候學會寫這樣的歪詩了?一腔才學竟然用到這方面來了。該打。”

王源大笑著掀被穿衣起床。在院子裏舒展了會筋骨,洗漱更衣收拾完畢,一碗香粥尚未喝完,便見黃三從前宅匆匆趕來。

黃三尚未開口,王源便道:“三郎,是左相派人來接我相約進宮麽?”

黃三笑著點頭道:“二郎怎知道?”

王源一笑,心道:昨晚酒宴上已經約好了,當然知道了。放下碗來擦擦嘴巴,換了官服收拾妥當,到院子裏時,見左相府來的人牽著一匹全身烏黑的高頭大馬等候著。見了王源,那人忙上前施禮。

“我家左相著小人來請王侍郎一起進宮,左相在宮門口候著。請侍郎上馬吧。”那人將手中韁繩遞過來。

王源指著那高頭大馬道:“這馬兒是怎麽回事?”

那人忙道:“小人該死,忘了說了。這是左相特意讓小人牽來送給侍郎代步的。我家左相說,侍郎的坐騎在範陽遺失了,聽說是匹黑色的良駒,於是左相便選了這匹馬兒送給侍郎代步。只是沒有純黑的馬兒,這匹除了四蹄是白的,身上倒也是黑色的,希望侍郎能看的入眼。”

王源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匹馬果然是身體純黑,四蹄雪白,神態俊美,顯然絕非普通的馬兒。

“這是……這是踢雪烏騅馬麽?”站在王源身後的柳熏直直愣愣的看著這匹馬叫道。

王源心中一凜,踢雪烏騅馬,四蹄雪白身體烏黑,體征是符合的。而且王源知道,傳聞楚霸王項羽的坐騎便是踢雪烏騅馬。這要真是踢雪烏騅的話,那便是一匹價值連城的寶馬了。為了讓自己去替他去收拾他的爛攤子楊國忠這是下了血本了。

“小人也不知道,左相沒說這馬叫什麽名字,只叫小人帶來送給王侍郎。不過這匹馬一定是極為名貴的,據小人所知,這匹黑馬在左相府中單獨住著一間馬廄,四名仆役專門照顧打理,吃的精料比人吃的還好呢。”那人說道。

王源知道,這匹一定是踢雪烏騅馬無疑了,楊國忠送給自己的馬兒,又怎會是劣馬,那可不是楊國忠的風格。楊國忠這幾年當著陛下的家,手裏撈的錢財不計其數,家裏的東西無一不精致。王源便親眼看到楊國忠吃飯時用的渣鬥都是玉做的渣鬥,那可只是裝骨頭吐魚刺的渣鬥而已,可見其奢侈到了何種地步。他馬廄裏的馬兒很可能匹匹都是名馬,比陛下的禦馬馬廄中的馬兒還要珍貴了。

王源當然不會推辭這麽貴重的禮物,事實上王源第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匹馬兒。看著這馬兒的眼睛,就能看出寶馬和劣馬的區別。寶馬通靈,這踢雪烏騅的眼神中便透著人性,顯然是極為聰明的一匹馬。

王源伸手接過韁繩,伸手在馬頭上拍了拍,笑道:“今後你便跟著我了。”

那馬兒噴了幾口白氣,點頭踏蹄似乎明白人言,王源拉它到上馬石旁,翻身上馬,輕催馬匹,那馬兒小步快跑起來,竟然毫不顛簸,安如平地一般。

……

興慶宮中,王源站在百花園外的長廊上眺望龍池的碧波,他在等待著玄宗的召見,在此之前,楊國忠提前入內見駕,這也是事前商量好的順序,楊國忠不想在王源在場的情形下對玄宗提出舉薦王源之事,故意以這種方式來表示小小的避嫌。王源覺得很好笑,但卻不得不為楊國忠的精細而贊嘆,也許正是這種看似無厘頭的精細行為的累積,才讓玄宗對楊國忠一直抱有極大的好感,才能讓楊國忠的話在玄宗面前極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