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青史留名(七)

“坦克師?”聽到附近駐紮著這樣一支部隊,我不禁眼前一亮,坦克師可比坦克旅要牛得多了。卡圖科夫將軍的坦克旅才只有二十來輛坦克,就可以在進攻中橫沖直撞所向披靡。這個坦克師就算有損失,坦克的數量也絕對比我的坦克旅多,有他們來協助進攻的話,消滅盤踞在希姆基裏的敵人,還不就是小菜一碟。

想到這裏,我好奇地問布科夫:“大尉同志,既然有我們的坦克師駐紮在附近,你為什麽不請求他們的協助,而是貿然發起這種沒有絲毫勝算的進攻呢?”

聽了我的問話,布科夫哭喪著臉回答說:“師長同志,我也派人去坦克師聯系過,可對方說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原地休整,沒有得到上級命令之前,誰也無權擅自行動。而區蘇維埃的領導又下了死命令,讓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希姆基奪回來,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命令戰士們不惜一切代價地對居民點裏的敵人發起攻擊。”

“嗯,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別說他只是民兵部隊的指揮員,就算是正規部隊的指揮員,也不一定能讓坦克師出兵,這就是老毛子辦事呆板的地方,啥事都要按照條例來,殊不知這樣一來,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會吃多少虧。本來這事與我沒有關系,不過既然遇上了,少不得要管上一管。於是我安慰他說:“大尉同志,你先把進攻停下來,布置好防禦,免得對面的敵人乘虛攻過來。我現在去坦克師碰碰運氣,你派名戰士給我們帶路吧!”

“好的。”他爽快地答應了一聲,從旁邊叫了名戰士,讓他負責給我們帶路。

剛走了幾步,我突然聽見後面有人在問:“營長同志,我們那些躺在開闊地上的傷員怎麽辦?”聽到這話,我的心跳驟然加速,心說:是啊,剛才進攻的部隊裏,還有很多傷員躺在屍體堆裏,這麽冷的天,不及時救治的話就兇多吉少了。

我放慢了腳步,微微側過頭想聽聽布科夫是怎麽答復的。但是布科夫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著這聲嘆氣,我明白了他的心意,不是不想救治這些傷員,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些傷員都躺在開闊地上,如果派人出去救護的話,那些人會成為德軍射擊的靶子。我也暗嘆一口氣,這事我也無能為力,只能讓這些傷員自生自滅了,這就是戰爭!既然我不能為這些傷員做什麽,也就沒有必要關心布科夫怎麽處置,只是加快腳步跟上前面的引路的戰士。

我們在森林裏走了一刻鐘左右,才遇到了一名警戒的戰士。他的警惕性非常高,一看到我們出現,馬上閃身躲到了一棵樹後,舉槍瞄準的同時大聲喝問我們是什麽人。

尤先科連忙上前報了我們的身份並說明了來意,他才放下槍從樹後走出來,向我敬禮後報告說坦克師就駐紮在附近,主動地為我們帶路。

又走了幾分鐘,引路的戰士停了下來,指著十幾米外的一座木屋,說道:“指揮員同志,坦克師的指揮部就在那裏,需要我去為您通報嗎?”

“不用,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回去繼續執勤吧!”

“是!”戰士答應一聲,敬禮後轉身離開。

看到木屋的門口連個崗哨都沒有,我不禁冷笑了一聲,心說這坦克師的指揮員真是太不像話了,連自己的指揮部門口都個站崗的戰士都沒有,要是遇到敵人偷襲,還不被一鍋端了。我邊這樣想著邊隨手推開了虛掩著的木門。

屋裏的人不少,正坐在一張長木桌四周討論著什麽。看到我這個不速之客進行,大家頓時安靜了下來,背對門坐著的一名沒有戴帽子,頭上橫七豎八地纏著繃帶的指揮員,他看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的身後,也好奇地扭過頭來。

在他扭頭過來的瞬間,我已經瞧清了他的領章,是名中校。於是我上前一步,擡起右手向他敬了個禮,客氣地問:“指揮員同志,您好!請問這裏誰是最高職務的指揮員?”

他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也沒有還禮,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有點不耐煩地反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跑到我的指揮部裏來有什麽事情嗎?”

“中校同志!”尤先科再度站到了我的身旁,向對方介紹說:“這是我們近衛第八師的師長奧夏寧娜。因為作戰勇敢和戰果卓越,斯大林同志今天親自晉升她為少將軍銜。”略停了一下,他又用很不客氣的口吻說道:“根據條例,中校同志,您應該向奧夏寧娜師長敬禮。”

聽了尤先科的話,屋子裏原本坐著的人嘩啦啦全站了起來。站在我面前的中校,連忙向後退了半步,然後擡手敬禮,大聲地報告說:“將軍同志,第389坦克師參謀長謝爾蓋·布尼亞琴科中校向您報告,部隊正在休整中,聽候您的指示!”